胡惟庸恭敬地說道:“請尊師指教。”
胡惟庸恭敬的態度,讓李善長很滿意,輕聲說道:“你先是懷疑皇孫關於治理雲南的策略,緊接著你兒子又出言不遜,得罪一眾皇子,包括皇孫。”
:“你原本是個極其聰敏之人,懂得進退,然而在皇孫這件事情,終究是一著不慎,你要明白皇孫乃是聖上的嫡長孫,太子的嫡長子,如果不出意外,將會是大明第三任皇帝,你一個臣子接連兩次得罪皇孫,不僅惹惱了聖上,也惹惱了太子,即便是往日你功勳卓著,然而你覺得聖上會在意這些?”
:“楊憲於大明亦有功勞,可哪有如何?但凡是觸動聖上龍顏,不照樣被殺?湯和,徐達與當今聖上從小一起長大,然而為什麼當年冊封眾人,徐達為國公,功勳同樣卓著的湯和卻是個侯爺?不就因為湯和大大咧咧,常常觸犯龍顏嗎?”
:“為官之道隻有兩條,其一不說錯話,其二不做錯事。為師當初把你引薦給當今聖上,就是希望在為師身退以後,你能有所作為,而經過最近這些事情,才發覺你的性子有些急躁了,太急功近利了,需知世間任何事情貴在一個字,那就是“忍”。”
李善長一番話落下以後,胡惟庸拱手說道:“尊師諄諄教導,學生銘記於心。”
胡惟庸今夜的收獲就是一個“忍”字,凡事都需要忍,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
兩人又談了許久之後,胡惟庸才在宵禁即將來臨時告辭離去。
李善長之子,臨安公主駙馬李祺推門而至,脫口說道:“爹,胡惟庸來了?”
李善長輕歎一口氣說道:“老夫後悔當初舉薦他了。”
李祺不解地問道:“胡惟庸也是有能力的,深得聖上和太子器重,爹為何說這種話呢?”
:“哎,胡惟庸處理政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為人處世卻有些囂張跋扈了,自從老夫退出官場以後,他憑借著自身的努力,逐漸成為了文官之首,就連右丞相汪廣洋也已他馬首是瞻,這也導致他越發囂張跋扈,各地遞上來的折子,有時他也留中不發,或者是未經請奏,就擅自做主,也安排了不少親近他的人,如今朝堂呀,就快成為他一個人說了算了,甚至有時候連太子也不放在眼裡。”
李祺輕聲說道:“胡惟庸的所作所為兒臣也曾聽聞,隻是具體的細節,兒也不清楚。”
李善長深吸一口氣說道:“胡惟庸若是今日聽了我的勸告,隱忍下去,那麼興許會有個好結果,倘若不聽我的,那麼下場,可就不妙了。”
李善長繼續說道:“日後你千萬記得與其疏遠些,千萬不要靠近他,老夫絕對不會看走眼的,他長久不了的。”
李祺說道:“既然爹這樣說了,那麼兒子以後就離他遠點。”
李善長輕輕點頭說道:“好了,果斷時間爹就回定遠老家了,這朝堂的是是非非與老夫也就沒有關係了。”
李祺問道:“爹,您甘心嗎?”
李善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麼不甘心的,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爹不求彆的,隻求你們後輩子孫平安也就是了。”
作為最早投奔朱元璋的謀士來說,李善長把一切都想得很到位,把朱元璋的性情也琢磨的是一清二楚,李善長明白,倘若在這個時候不走,那麼將來隻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李祺與李善長父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朝中近來政務,而這個時候,胡惟庸業已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