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升官發財死丈夫(1 / 2)

南疆距離長安極遠,遠到站在最高的山巔上,也看不到長安的繁華。

隻有無窮無儘的山,與常年豐沛的雨,山木與雲霧重疊間,是亙古不變的翠色。

江上空有千疊山,浮空積綠如雲煙,山耶雲耶遠莫之,煙空雲散山依然。

南疆潮熱悶濕,不似長安有四季,這裡隻有雨夏,就算是每年的寒冬時節也熱的要命,入了夏更是燥熱難當。

大陳南疆二十四山,山山連脈,水水互通,其內常年有毒霧迷障,深深沼澤,往上看,樹木遮天蔽日,叫人看不見方向,入目全都是樹,山路崎嶇,往下看,腐爛的樹葉能將人的小腿都埋進去,傳聞這山中有山鬼出行,活人進入,必死無疑。

秦家軍駐守邊疆,不曾見過什麼山鬼,但是,卻見過無數毒蟲,那深又深的樹葉中埋藏著各種吸血的蟲子,人隻需要在其中行數十步,一拔出腿來,便能看見靴子上爬著各種細小的蟲子,能鑽入皮膚中,一路鑽到骨頭裡產卵,有比人腰身還要粗的大蛇,有與人臉大的人麵蜘蛛,還有能口吐人言的飛鳥,各類稀奇古怪的東西彙聚在一起,拚湊成了南疆二十四山,號稱神鬼莫入之地。

所以縱然有十萬雄兵,亦不能蕩平此處。

比這二十四山中的蛇蟲更可怕的是,山中有南蠱人。

南蠱人善毒蟲,善下蠱,雖人少,但個個都有一身的毒,常年投放毒蟲到邊疆,稍有不慎,便是一場瘟疫。

南蠱人貪圖大陳的廣闊平原,貪圖大陳的如雲美人,貪圖大陳的榮華富貴,貪圖大陳那分明的一年四季,貪圖那茂盛的、美好的水田,所以他們常年率兵入侵,偷毒殺/人,妄想著有一日能將大陳人都殺光,然後由他們坐上那金玉的位置,嘗一嘗玉盤珍饈。

早些年,南蠱人時常率兵入侵,隻需要將一杯毒水投入到井中,就能毀掉一座城,險些真的被他們吞掉大陳,直到秦家軍異兵突起。

大陳的太醫研製出一種毒藥,這種毒藥吃了之後可以克製蠱毒,但是對人本身也有一定害處,吃下藥的半個月都會渾身劇痛,一些弱者甚至會活生生疼死。

而秦家軍為了守住邊疆,抵禦南蠱人,便以肉體凡胎,大批量吃劇毒之物以強體,後來活下來的人又組建成新的軍隊,硬生生扛住了蠱蟲侵害,守住了大陳國土,隻這一件事,便足夠秦家軍榮耀百年。

其後,大陳與南蠱多番征戰,最終劃定邊疆,不可越雷池一步。

鎮南王楚珩,滿門忠烈的秦家唯一活下來的養子,便是大陳與南蠱之間,最堅固的一道防線,他在南疆駐紮後,親手帶領軍隊建造城池,活生生打造出了一座關卡,號南雲城。

外人常言,南雲城立一日,大陳便安穩一日。

南雲城是南疆中最大的一座城,立於邊疆線十裡的位置,駐紮著鎮南王的軍隊,其間生活著一些百姓,但更多的卻是走南闖北的走商。

南疆這塊地方,雖然毒蟲橫行,還有恐怖的南蠱人,但是南疆二十四山中,同樣也盛產各種草藥,這裡的地裡能挖出來比人腦袋大的靈芝,一兩千金,故而此處雖然凶險,卻常年有各種走商。

這兩封信,便隨著大型走商的到來,一起流入了南雲城鎮南王府中。

鎮南王府並不奢靡,因上頭那位主子性冷,厭奢,所以建造時隻用了大塊大塊的大理石鋪建,遠遠一望,就像是一座石頭堆砌而成的石城,一走近來,一股獨屬於石頭暴曬後的灰塵氣息便直撲人麵。

府內也沒有什麼遊廊花園,隻有一大片演武場,每日鎮南王的護衛隊都在此練體。

這一日,臨近酉時。

南疆酉時的天還大亮著,頭頂上的太陽明晃晃的曬,人群在演武場上訓練時,不知道誰喚了一聲“王爺回來了”,一群人便匆忙起身跪下行禮。

一聲聲“見過王爺”之中,有新來的兵沒有忍住,偷偷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每一個大陳的兵,都聽說過鎮南王的英勇事跡,那是站在權利頂峰的人,沒有人不想知道這樣的鎮南王的模樣。

新兵偷偷抬眼,一眼望過去,便瞧見了一位高大挺拔的將軍。

他穿著精鐵長靴,長靴裹著小腿,往上是粗壯的大腿肌肉,一眼看過去便知極為有力,再往上是強壯的腰,此人一身墨色武夫長袍,身上佩以精鐵護腕,腰側懸刀,壓在懸刀的手上老繭密布,甚至可以透過墨色的錦緞織布隱隱看見其手臂上的肌肉輪廓。

再往上,是一張肅嚴冷峻的臉。

那張臉輪廓冷硬,眉高鼻挺,有鷹視狼顧之相,一雙單眼輪廓鋒銳,眸底深邃而平靜,像是南疆二十四山裡最深的沼澤,隻需要碰上一眼,便能將人吞噬進去。

額間有一道舊傷貫穿眉眼,一眼望去頗為猙獰,年歲大概三十上下,身量並不似是年輕人一般單薄,反而透著山嶽一般的厚重,成熟,硬朗。

他敏銳極了,新兵的目光一看過去,他的目光便鋒利的直刺回來,那新兵心驚肉跳的垂下眼,便再也不敢抬頭。

“今年的新兵都太小,還沒教什麼規矩。”一旁跟著的副將瞧見了,便跟著低聲賠笑道:“回頭屬下去打罰了去。”

楚珩並不回聲,隻沉默的穿過院牆,回到了他的住處。

跟鎮南王久了的人都知曉,鎮南王少言寡語,從不與人玩笑,也甚少與人言談,在他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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