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了。”
沈安負手緩行,“既然都有私宅,那為何要吝嗇銀錢?”
譚曉皺眉道:“可他們都把銀錢藏匿起來了。”
沈安冷笑道:“這些人藏起來的東西不止是金銀財寶,還有許多秘密。”
譚曉搖頭道:“沈待詔,咱們雖然沒有那等本事,但總是能察言觀色,看看哪些人有貓膩吧。”
沈安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貓膩,有的隻是利益。你說是吧,小哥。”
小哥?
譚曉覺得這稱呼不咋滴,就板著臉,看來是想裝老成。
沈安卻不管他,說道:“我來此的目的是想勸諫文彥博改弦易轍。當然,某不是迂腐之人,否則早就動手了,豈會等到今日?”
他轉身看著譚曉,認真的道:“你若是信任某,那就隨我去,到時候看看那些人究竟是什麼貨色,可好?”
“好!”
譚曉咬牙切齒的道:“沈待詔,某願隨你一起前去,就看看這些人的嘴巴是否牢靠!”
“好。”
沈安讚賞的道:“你有膽魄,也是聰明人。這等人才最適合從軍,所謂將門虎子就是如此。”
譚曉赧顏道:“末將並未勇武,隻是想找些事做。”
“好,跟著我來。”
沈安領先,譚曉急忙跟上。
兩人穿過小巷子,然後沿著青石路往裡走。
“這些房子都是文家的?”
“不錯。”
沈安看著前方的一座小院子,說道:“這裡就是文彥博的住處。”
譚曉的神色凝重起來,然後推開虛掩的院門。
“誰?”
屋內傳來了一聲怒吼,接著就是刀劍相擊的聲音。
片刻之後,兩人衝了出來。
“你等”
譚曉拔刀出鞘,而沈安也抽出了腰間長刀。
雙方四目相對,氣氛緊張。
“退下!”
譚曉喝退了自己的護衛,然後抱拳道:“見過文祭酒。”
“原來你叫做譚曉啊!”
文彥博看了沈安一眼,然後拱手,“你等擅闖此處,該罰。”
沈安微笑道:“某來自於京都。”
文彥博微微頷首,說道:“進來。”
兩人跟著他進了屋,沈安環顧左右,發現除去一些家具外,彆無他物。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文彥博坐在床榻上,問道:“二位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沈安拿出奏疏遞給譚曉,說道:“某今日被陛下召喚入宮,途徑國子監外麵,見國子監祭酒文彥博竟然在府上豢養私犬,這般行徑令人不齒。”
文彥博看了奏疏一眼,說道:“是你告訴了官家?”
沈安搖頭道:“這是陛下賜予的。”
“那就是了。”
文彥博說道:“那犬名曰白犬,乃是某年幼時偶得的,它通體潔白,極為溫馴。某見它乖巧,就帶在身邊。後來漸漸長大,它也忠誠可靠。某每月給它喂食,還教導它識字,甚至”
他頓了一下,說道:“某甚至用了一套春秋教授它。”
這就有故事了。
沈安覺得文彥博應當是個癡情人,所以有感而發,就提醒道:“那白犬生性頑劣,平素就會欺負彆的犬類,你確定要繼續帶著它?”
文彥博微微眯眼,淡淡的道:“那是犬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