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家考秀才那是為了功名,而徐青考秀才純粹是為了更安穩的躺屍,兩者出發點就不一樣。
“徐老弟,你去湊什麼熱鬨?”
“我去給倆侄子帶路,衙門的路我熟!”
徐青沒說自己這個‘老幫菜’也要去考功名的事,這些並不值得說。他隻當是個平常的事,有那機會便去報個名,等縣試、府試的時候到了,就關上鋪門,給自個放一天假,順手考個童生、秀才就算完事。
如此再有官家登門收繳各種雜稅,或是上門讓服徭役,他就可以把功名牌亮出來。
瞧瞧,咱高低也是個秀才!
......
三月初一,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房簷街道上,饒是這樣的天氣,也有不少趕考書生撐著油紙傘,或是乾脆冒雨一路小跑,到衙門裡登錄姓名籍貫。
徐青領著兩個年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年輕,在衙門過堂裡避雨排隊。
彆說,今日前來做趕考登記的人還真不少,俊的醜的,穿錦衣華服或身上打補丁的,最年輕的紮著衝天辮,隻有八九來歲,據說是來自水宴學堂的神童,這次不光要考童生,還要考上秀才!
當然,也有年過半百,鬢發斑白的老書生過來報考。
看那模樣,怕是這輩子隻要有一口氣在,都會爬著去往考場!
吳誌遠踮起腳尖,往裡觀瞧,嘴裡嘟囔著:“早知要等這麼久,我出門的時候就帶本書讀,如今乾等著算什麼事?豈不聞寸金難買寸光陰的道理......”
吳文才笑著說:“也不差這一兩天,倒不如放下書,養好精神,總不至於少讀這會兒書,就上不了榜。”
徐青聽著兩人說話,正準備搭腔,就聽見前方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
“徐兄弟,你怎地也排上隊了,莫不是也要考個功名?”
徐青側目看去,就見唐師爺笑嗬嗬的朝他招手。
吳誌遠和吳文才兩兄弟目送徐青過去和衙門師爺攀談,雖不知兩人說些什麼,不過看模樣關係似乎很是親近。
這邊,徐青和唐師爺交談過後,便回到過堂,壓低聲音對吳家兩兄弟說道:“不用排隊了,你們直接隨我去裡麵登記就行。”
吳誌遠遲疑道:“這不太好吧?”
吳文才聞言,抬起胳膊肘往老實人表兄的腰間頂了頂,嘴巴努向前方某處。
吳誌遠順著表弟的目光看去,就瞧見有不少錦衣華服的書生公子,不約而同的往前堂側麵過道行去。
那些都是走快捷通道,辦理春試入場證明的考生。
徐青嗬嗬一笑,這兩兄弟一個老實本分,一個性子活泛,若真讓他們考中功名,卻不知各自前路會有什麼不同。
且說三人登記完畢,得了入場考劵後,徐青便與兩人分開,獨自去往停屍房。
衙門三班六房本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低頭難免會遇見熟人。…。。
這不,徐青剛辦好手續,出來前堂沒幾步,迎麵就撞見趙中河帶著一班衙役往外走。
正所謂冤家路窄,兩個不對付的人一碰麵那還了得,趙中河潦草的眉頭當即揚起,就好似看到野兔誤入虎穴,牙花子當即就呲了起來。
“站住!衙門重地,誰叫你進來的?”
“莫不是犯了事,要來投首?”
徐青撐著油紙傘,抬眼看向渾身濕漉漉直冒熱氣的趙中河。
好濃的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