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西很為她高興,“那真是太好了。”
這時一旁的金丹意味深長地說,“她跟他老公現在相處的可和平了,各玩各的,互不乾擾。”
我和薑西都一愣。
薑西馬上問,“什麼叫各玩各的?”
金丹說,“就是他老公衝著孩子的麵上,願意拿錢養著她們母女,但是她不能管他老公在外邊怎麼玩兒,他老公可以隨便交女朋友,她也可以隨便交男朋友,他老公也不管她,兩人約定隻要彆帶到家裡就行,就是這樣各玩各的。”
我去了另一個房間躺著休息,聽到這樣的話,我真的覺得特彆匪夷所思,想著,這社會竟然還有這樣的夫妻。
楊琳也沒有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她還笑著說,“這是我跟我老公能找到的最好的相處模式了,對於你和你老公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其實現在年輕的夫妻有很多都是這麼相處的,你想啊,兩個人在一起,激情退去了,感情好的變成了親情,感情不好的呢?總不能變成冤家吧?那就得想一個調節情緒的方法,離婚又太複雜,太麻煩,像我老公他不想跟我離婚,免得還得給我分一半財產,而我也不想離婚,這可是我的長期飯票,離了,上哪再找個心甘情願養我和我女兒的人去?那各玩各的,就成了我們最好的選擇,說不定等我們老了,各自都玩不動了,還能再相敬如賓地做回恩愛夫妻也說不定。”
“咳!”薑西深深歎了口氣,最後特彆憤怒地說出了一句,“楊琳,你這是在篝火上跳舞知道嗎?小心玩火**啊!”
楊琳不以為然地說,“哈哈哈,啥篝火上跳舞啊,你可彆仗著自己是寫那個撲街的就跟我拽這個文詞兒了,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狀態是最好的,我想談戀愛了,就交個男朋友,不開心隨時分手,不喜歡了就再換一個,然後我也不缺錢花,我老公每個月給我三萬塊零花錢,我對現在的生活挺知足的,要是能一輩子這樣,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嘶!我聽下來,突然也覺得楊琳的生活這不就是很多女人向往的生活嗎?有人給錢花,供吃供住,還供她養小白臉?這生活是不是瀟灑地有點過頭了?
薑西之後沒有再對這件事發表任何看法,她轉移了話題,“金丹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啊?”
金丹說,“我很快就要回溫州了,我爸說讓我進入他的房地產公司上班,我是真的一點都不願意去他的公司,每天都能看到好幾個扭著翹臀偷偷往我爸辦公司進的**,每次一看見我,就一副馬上要當我小媽的樣子,但又不敢在我麵前太放肆,想拍馬屁沒機會,想給我下馬威,又沒那個實力,都特麼一副又騷又慫的樣子,一看見她們我就暴躁地想殺人。”
薑西說,“你已經長大了,要麵對現實,你爸跟你媽也已經離婚那麼多年了,你要看開一點,有那個精力,不如自己做一番事業。”
金丹笑著說,“事業方麵我還好,去年我爸給了我三百萬的啟動資金,我自己在北京投資了兩家飯店,一年時間不但回本,年收益已經有兩百萬了,不過我爸說了,讓我彆驕傲,這隻是給我練手的,以後他要帶我做上億的生意。”
“你真棒!”薑西發自內心地感慨。
我也在心裡感慨了一番,企業家的孩子,生下來就比彆人的起跑線高,隻要不是太不務正業的人,真的是可以一直一飛衝天不掉下來的。
這些,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就不要比了。
楊琳和金丹走了之後,我從裡屋出來,問她,“我們的房子還買嗎?”這是我們家的頭等大事。
薑西很肯定地說,“當然買了。”
我好奇,“你覺得她們說得話沒道理嗎?”
其實我有點被她們說動了,也覺得現在可能真的不是買房子的好時機。
薑西看出了我的疑惑,耐心地給我解釋說,“你聽我說,我不知道她們說得是不是對的,未來的風雲變幻,誰也不知道,但是,我隻根據我們家的情況來決定這件事。”
她看著我,神情越發認真,“第一,我們家是買來住的,就算跌了一半,可能再過幾年又漲上來了,從這一點來說,漲與跌對我們家來說影響不大;第二,我們隻需要貸款二十萬,每個月大概還兩千元,以我們家現在的實力,隻要你工作穩定,還這個貸款,不會有太大的危機,所以,從還款的角度來說,漲與跌對我們家依然沒有太大影響;第三……”。
說到第三的時候,薑西停頓了一下,我知道,重點來了,所以我聽得也格外認真。
薑西說,“萬一房價漲了,不用像前兩年這樣翻著幾倍的跟頭長,就那套八十萬的房子再漲二十萬,我們就不敢買了,到時候我們可能就無家可歸了,手上拿著六十來萬買不了一個廁所了,你能明白這種危機嗎?”
我默默地在消化她的話。
她繼續說,“兩相衡量取其利,你覺得我們應該選哪種?”
她都說得這樣明白了,我要是在不明白,就真的是智障人士了。
她又說,“我也不貪心房子漲多少,就希望能讓我買上,我們一家四口能住得更舒服一點,我也就知足了。”
“老婆你的想法是對的。”
我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她分析的確實很有道理,並且事關利弊也都衡量得非常清楚了。
於是,特彆幸運的是,那套小三居還沒有賣給彆人。
在我們家的房子簽了約之後,薑西就找到了中介去談那套房子的簽約了,我能看出薑西是那種迫不及待想要把那個小三居簽下來的樣子。
那套房子報價八十三萬也不貴,一看就是誠心賣的價格,薑西直接跟中介說,“我出八十二萬,馬上安排簽約。”
報價八十三萬,她給八十二萬,這根本沒什麼可談的,房東很快就來簽了合同。
隻是這家房子房本上的名字比較多,因為是繼承的老人遺產,所以兒子、女兒四五個人的名字,而其中有人已經不在北京,在上海了,那時還沒有高鐵,來北京一趟不容易,他們不願來,就要去公證處寫公證書,還要花好幾百元做公證,以此證明同意他們的其中一個姐妹代他們大家來辦理房產過戶。
因為這套房子的手續非常複雜,需要的天數格外多,大概需要四個多月才能辦完。
而我們這邊的手續很快就辦完了,按照時間約定,我們拿到了房子的全款,就得給人家騰房子了,所以,我們中間有兩、三個月是沒房子住的,我們就臨時租了一個房子。
租的房子因為著急,又是短期的,所以選擇性並不多,不過還好,在離我家新買的房子不遠,也正是北京中軸路上租到了一個八十平的正規兩居室。
八十平啊,那才真是豪宅呢,廳是廳,臥是臥,南北通透,很舒服。
隻是,我們租的是一個十二層的樓,有電梯倒是不累,但我跟薑西都發現了一個問題。
以前沒住過高樓,這突然住到十二樓,總有一種懸在空中的感覺,並且,我們倆躺在床上的時候,夜裡大街上一過大貨車,總覺得樓在晃悠悠的,讓人心裡很不踏實。
這種感覺,最強烈的時候發生在奧運會期間,奧運會開幕式的禮花就是順著中軸線放的。我跟薑西手拉手躺在床上,有一種體驗地震的感覺,那些漂亮的大腳印、五角星、龍的傳承……禮花就在我們頭頂,甚至燃儘的煙花皮都掉我們家窗戶上了,我們倆都沒心思看,隻剩下提心吊膽地哆嗦,一晚上也沒睡覺。
那一刻,薑西對我說,“咱以後都不要買高樓,太沒有安全感了。”
我更加拉緊她的手說,“老婆你說得太對了,好可怕!”
大概也是我們倆都恐高吧,後來到彆人家,也住過高樓,發現並不是所有樓都那麼晃,隻是那一個“樓晃晃”被我們偶遇了,但我們好像是留下心理陰影了,之後依然堅決不住高樓。
三個月的租房期過後,我們搬到了自己的新房子裡,依然沒有裝修,這次不是因為沒錢裝修,而是因為家裡有孩子,薑西說,絕對不裝修,她自己弄了一些泡沫板撲到了地上,這樣既漂亮,又能給孩子在地上爬著玩。
再舊的房子,到了薑西的手裡也能被她打扮得溫馨、漂亮、美好得令人向往。
我家房子賣了六十八萬,這邊房子八十二萬買的,我們貸了二十萬的款,去了各種手續費,我們手上還剩下十萬元的存款。
聽起來是不是覺得生活很美好。
這個房子,依然是寫得薑西一個人的名字,到了這個時候,我根本不在乎房子的名字寫誰的了,我覺得薑西一輩子都不會拋棄我,我也不會拋棄她。
這信心,是她用愛給我的!
生活很美好的進行著,那時雖然每天傳得經濟危機要來了,但是還沒有來,不但沒有來,那有幾個月,股市飆出了新高度。
有一段時間,新聞報道,各大公司的職員都不能安心工作,都在炒股,有的一夜之間賺了幾十萬、上百萬,第二天就辭職不乾了。
哪個公司如果出現了這樣的員工,其他員工還能安心好好工作嗎?大家的眼睛都盯在股市上了。
我記得那時市場賣菜的都在談論股市,甚至都在學著炒股,錢多的多炒,錢少的少炒,據說很多人也都賺到了。
我公司的同事也不例外,坐在我鄰座的同事,他跟我說,他用十萬塊錢的啟動資金,炒股一星期賺了十萬,三個星期過去,他一共已經賺到三十多萬了。
這同事就天天在我眼皮底下,工作不好好做,沒事就看股市的信息,他的經濟基礎跟我一樣,他說他突然賺了三十萬,我一聽到這消息,心也跟著著火了似的,我也想賺三十萬啊,好像真的很容易啊!
那時候是真的誰買誰賺,根本沒有虧錢的,我不懂股市,也不懂那是為什麼,正因為這樣,看著彆人賺錢才越發著急。
我心想,我家也有十萬塊存款,放進股市一星期賺個十萬馬上拿出來,不是也挺好的嗎?
下班之後我開開心心回家打算跟薑西商量,我覺得她一定會同意的,因為真的真的,那段時間,誰買誰賺,真的沒有人虧錢。
這不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錢嗎?不撿白不撿啊!
“老婆老婆,我跟你講,我同事不到一個月賺了三十萬元啊,夠我三年工資的,我真是羨慕、嫉妒、恨啊,我們也一定要買股票,現在大家全都在買,全民炒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