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2)

寵妃 楮緒風 4049 字 1個月前

陸才人這回叫了宮人守著,看清了來人是皇上,陸才人雙頰頓時揚起又嬌又喜的竊色,迫不及待入皇上的眼,好得一時榮寵,揚眉吐氣。

然,坐擁江山的帝王,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陸才人自以為精心的安排,在李懷修眼裡並不新鮮,甚至有些乏味和厭煩。

陸才人如預想的一般,卷著衣裙,含羞帶怯地服下身子,“嬪妾才人陸氏給皇上請安。”

選秀之時,她遠遠地偷瞄過一眼龍椅上的九五至尊。既入了宮,就是要爭寵,要做宮裡最尊貴的娘娘,不爭的人才是傻子。陸才人不在乎皇位上坐著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雋秀還是醜陋,不論怎樣,她都要儘心侍奉,討得歡心。但那一眼過去,陸才人原本七分進宮的心思,瞬間成了十分。

廟宇輝輝,燈影重重,金鑾禦座之上的男人神情寡淡,對下麵站著的琳琅佳人都興致缺缺,狹長的丹鳳眸微微掀起時,威儀畢顯,淩厲雍貴,好似這錦繡江山,理所應當就該在他之手,儘數做了他的陪襯。

許是她看得久,李懷修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子,視線也在她身上落了一瞬。

即便是片刻的停留,足以叫陸才人記到了現在。

上京的世家子弟,或才學出眾,或俊美無儔,卻從未有人,能端得起這般的帝王氣度。

陸才人愈發羞澀了,滿心滿眼的羞怯,並未察覺男人眼中的不耐之意。

李懷修轉了兩圈扳指,淡淡睨了全福海一眼,全福海嚇得不輕,皇上都多久沒來攬月湖了,怎麼後宮這些主子還鍥而不舍的在這等著。皇上先前也未提個醒,他是真不知曉有主子在這守株待兔!皇上萬一懷疑他泄露帝蹤,他才真是百口莫辯!

全福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李懷修冷冷嗤了聲,撥著扳指撩袍坐到湖邊的亭子裡,“愛妃緣何在此。”

這便是為君者的高明了,喜怒不顯於色,旁人聞言,倒真覺不出話裡的不對勁兒,以為隻是尋常的一問。全福海自打潛邸時就跟著皇上,哪聽不出皇上已是不耐到了極點,偏生這位才人主子毫無所覺,許是受了愛妃二字的取悅,臉上的紅意愈甚,全福海脊背冷汗涔涔,為這位不知死活的主子捏了把汗。

陸才人一無所覺,羞紅了臉,刻意壓著聲音柔柔道:“春風和煦,嬪妾為春日編了舞曲,不想……不想叫皇上看見了。”

李懷修眼光閒散,忽地起了身,屈指挑起陸才人的下頜,勾唇輕笑,“你在這跳,不就是要給朕看?”

眼尾泄出的笑意減了威嚴,添了幾許不屬於帝王的肆意風流。若仔細看,那雙狹長的眸底卻未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平靜得透著凜冬的寒意。

陸才人一時語滯,眨巴著眼,呆呆地回視著李懷修,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嬪妾……”

李懷修臉色淡漠下來,後宮女子皆是如此,戀慕他的權勢、地位,為此勾心鬥角,費儘心機,見得多了,李懷修對後宮這些相差無幾的嬌花慢慢也就提不起了興趣。

下頜溫涼的白玉扳指離開,陸才人觸到男人的臉色,陡然回神,她也非蠢笨無腦,這時才明白皇上的話中深意,窺探帝蹤,乃是大罪!

她容色倉惶,急聲辯解,“皇上明鑒,嬪妾當真不知皇上在此,皇上就是給嬪妾一萬個膽子,嬪妾也不敢窺探皇上的行蹤,皇上明鑒!”

李懷修垂下眸,目光落到陸才人衣裙暈染的大朵大朵豔紅花蕊時,微眯了眯眼,“拖下去!”

陸才人猛地抬頭,見皇上眼神冰冷,額頭砰地叩在地上,臉色慘白,“皇上明鑒!嬪妾當真沒有窺探帝蹤啊!”

李懷修沉下聲,“西域彌南滅國後,國土彌楠花長盛數十餘年,火燒不枯,大旱不死,是為亡國。你裙裾所畫彌南,是在詛咒我大魏萬世之基業麼!”

“彌……彌南?”陸才人眼神茫然,忽地記起什麼,腦中嗡的一聲,陡然僵住了身子。

“新鮮的花雖美,香味卻退的快,可惜姐姐隻能看這一時——”

她原本不打算在攬月湖邊停留太久,是那女子,那女子有意催促,她急於爭寵,怎麼會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

賤人!

陸才人捏緊了帕子,牙關咬緊,心底恨意陡生。

她抬頭啼哭,“嬪妾是冤枉的,嬪妾並不知道什麼彌南花,是有人用手段算計嬪妾!皇上相信嬪妾,嬪妾是冤枉的!”

陸才人涕泗橫流,叫人拖拽著,鬢發的珠釵在掙紮中掉到地上,裙裾覆了臟塵泥土,將那彌南花也一並掩蓋,全無方才張揚明媚的模樣。

“是虞氏,虞寶林陷害嬪妾,求皇上明鑒啊!”

全福海悄悄瞄著皇上臉色,見皇上看也不看被拖下去的陸才人,就知道這是再無回旋之地了。

皇上大抵是真的厭倦了後宮嬪妃的爭寵,自打新人入宮,隔三差五的就有主子往禦前送湯水,起初全福海還去通稟,後來皇上愈發不耐煩,睨他的眼神跟冰刀子似的,全福海不敢再去傳話,直接留了湯水,皇上自是不會去喝,那些補湯悉數進了禦前小太監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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