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身邊的人個個心機城府,張牙舞爪,他去了恐怕就回不來了。
靈犀顯然不高興被拒絕,輕嗤一聲道,“皇姐的人聰明伶俐,深通欲擒故縱之道,伯良以後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薑鬱藍眸一閃,沒想到自己會被扯進話題中心。
毓秀望了薑鬱一眼,心裡無聲哀歎,是他日子不好過,還是她日子不好過,有待定論。
梁岱恨不得長翅膀飛出東宮,得罪公主,恐怕日子不好過的人會是他。
果不其然,靈犀移步走到梁岱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還順手拔了他頭上的銀簪,“皇姐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倒忠心耿耿,等著瞧,你早晚是我的。”
毓秀偷眼看薑鬱,薑鬱的神情無比淡然,見靈犀調戲那可憐的侍子,嘴角還露出一絲不明所以的淺笑。
毓秀心裡一陣悲涼,她這輩子也彆想得薑鬱如此厚待,大婚晚宴上她隻不過同華硯隔空一笑,薑鬱就一臉鄙夷,人心真是個該死的東西。
毓秀一揮手救梁岱於水火,“你先回去吧。”
梁岱如蒙大赦,同公主說一聲“告恕”,一溜煙跑了。
靈犀挑彎了眉,看向毓秀的目光也帶著挑釁,“想不到皇姐對那小內侍還挺在意的。我隻不過開個玩笑,你何必這麼緊張。”
越辯解越糊塗,毓秀索性也不搭話,默默吃了幾塊糕餅,扭頭賞花。
靈犀氣惱毓秀的漠視,又不好發作,隻能同薑鬱說話;薑鬱應答溫柔,兩人三言兩語就把毓秀排擠到十裡開外。
毓秀心裡沒趣,擦擦嘴站起身,走到桃花樹旁輕輕撫了撫樹乾花枝,轉身對二人笑道,“我先回去了。”
現在走還能保留幾分優雅,再多留隻怕更礙人眼。
毓秀步步沉穩,好不容易走到宮門,卻被來人堵住去路。
薑汜也擺駕來逛東宮了。
“皇上賞完花了?”
“太妃也有興致?”
“昨天看到桃花開,就想請皇上一同來賞,派人到你宮裡,他們說你人已經來了,這就要走?”
毓秀笑道,“再呆一會也不要緊,這兩年日日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得了三日空閒,反倒不知怎麼打發,虧得太妃還記掛我。”
薑汜身後的侍子端著幾樣精致點心,毓秀一見就食欲大動,二人並肩又走回東宮。
他們走到院子時,好巧不巧撞見靈犀半彎著身子趴在薑鬱耳邊說悄悄話,薑鬱的身子雖然是挺直的,卻也沒有刻意躲遠避嫌,兩個人貼在一起,十分曖昧。
薑汜本滿麵春風,看到這種情景,笑容當場冷在臉上。
毓秀雖有發怒的立場,卻沒有發怒的氣場,她隻是尷尬。昨天的大婚宴上,靈犀為薑鬱挺身而出的壯舉她都一笑而過了,這會兩人手拉手看看美景也沒什麼大不了。
等靈犀與薑鬱終於看見去而複返的毓秀與麵色深沉的薑汜,二人麵上卻沒有半點被抓包的不自在,淡定自若分開來,行禮問太妃安。
薑汜拉毓秀同坐,四個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提皇後與公主的行為失當。
梁岱的替身也匆匆趕來了,正是先前讓毓秀下不來台的那位豪傑。
毓秀瞧見他就想起自己彼時的窘態,臉也微微紅起來。
靈犀眼尖,又偏偏多心,“皇姐怎麼一副羞怯的模樣?”
薑鬱對這內侍盯著毓秀換衣服的事還耿耿於懷,現下聽靈犀這麼說,看他時竟比對待梁岱還多了幾分不屑。
毓秀不知該怎麼接話,難道要她實話實說在寢宮自作多情又碰了一鼻子灰的糗事?
靈犀見毓秀默默,笑容越發詭譎,“從前倒也沒覺得,怎麼現在一看,皇姐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俊俏?”
今天之前,毓秀連這些人姓氏名誰都不知道,除了吩咐他們做事,話都不曾說過幾句,哪裡關心誰俊俏不俊俏,可要是違心地說服侍她的侍子們不俊俏,又有欲蓋彌彰的意思,她隻好出老招數裝遲鈍。
靈犀巧眉彎彎,才要再開口玩笑,卻被薑汜插話打斷,“皇上,靈犀公主已經十五歲了,按規矩是不是該出宮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