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5(2 / 2)

九龍章 水泊淵 3870 字 1個月前

這……

她想的事牽扯到右相,沒法實話實說,隻能顧左右而言他,“皇後從前有什麼誌願沒有?”

“皇上何出此言?”

“就是想同你說說話,我們從前都沒有心平氣和地說過話,寥寥幾次交往也隻是我在犯傻,我過去給皇後帶來的難堪,你隻當我年少無知。”

薑鬱聞言,又沉默了。

毓秀訕笑著說了句,“我知道皇後入宮是迫於家族的壓力,並非你本願,你好歹忍個兩三年,多則六七年,等我有說一不二的一天,皇後有什麼心願,我一定幫你實現。”

薑鬱的嗓音悲涼低沉,如同他吹的塤,含著莫名的滄桑之感,“皇上所謂的幫我實現心願,是什麼意思?”

“嫡庶之分,我也深為痛恨,皇後身為庶子,不能繼承家業,又不能同所愛朝朝暮暮,我要是你,心裡也必定都是苦。白日裡的話是我說重了,皇後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才好。”

“皇上言重了。”

他嘴上說“言重”,語氣裡卻帶著隱隱的怒氣。

毓秀再接再厲地表明心跡,“隻待來日,皇後若還是想同公主在一起,我會竭儘所能成全你們。再不然,你想入朝為官也好。當初在南書房你的功課就是最好的,就算日後不借助家族之力,也有位極人臣的一日。”

毓秀掏心掏肺,本以為薑鬱會有一絲動容,等來等去,那邊卻還是一片沉靜。

薑鬱不會是怕她心塞才故作矜持吧。

那他還真是多慮了,想笑就笑啊,她也會跟著笑的。

半晌,薑鬱才終於開口,“皇上還在為華硯的事耿耿於懷?”

哪跟哪?

關華硯什麼事?

這下輪到毓秀不知怎麼接話了。

薑鬱冷笑著又解釋了一句,“皇上就那麼想華硯做你的皇後?”

毓秀這才明白薑鬱在說什麼。

“華硯是母親選的人,他這輩子注定栽在我手裡,我是真心不想再害彆人,但願入宮的人都能得償所願,不要被我耽誤了才好。”

薑鬱聽毓秀提到明哲弦,骨頭裡就生出一絲寒,他到現在還記得,年僅十二歲的自己被女皇召見時,她說的那一番改變他一生的話。

毓秀每說一句話,就斟酌一下用詞,生怕有什麼棱棱角角觸及到薑鬱的敏感,“從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皇帝的婚事就是西琳的國事,母親當年不能免俗,我又憑什麼以為我可以。姨母倒是個有始有終的癡心人,可她最後卻被自己喜歡的人算計的不得善終。”

薑鬱心中一驚,“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毓秀口氣淡然,“上一輩的事,我本來也沒有評論的立場,當年的誰是誰非其實一點也不難猜,我們後來人要從中汲取教訓,不要重蹈覆轍。”

薑鬱錯以為毓秀言有深意,心裡一陣緊一陣麻,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心虛,後背還是浮了一層冷汗。

他從前麵對毓秀的時候還遊刃有餘,直到三年前的錦鯉池事件,他們的關係才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特彆是毓秀擔任監國之後,變化更是一日勝似一日,她其實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天真率性的孩子。

毓秀說完話就犯了困,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薑鬱鼓起勇氣再開口,卻沒得到半點回應,他支起身子看了一眼毓秀,胸中一陣憋悶,禁不住在牢籠一般的龍鳳帳裡,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看來今晚同昨晚一樣,又要一夜無眠了,大概真如毓秀所說,是他住不慣金麟殿,處處掣肘的緣故。

毓秀卻睡得出奇的好,第二天醒的也早,相比之下,薑鬱的黑眼圈就有點瘮人了。兩人在金麟殿擺早膳,飯食還沒上桌,毓秀就降旨召左右相與大理寺卿進宮覲見。

薑鬱見毓秀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隻好開口問她緣由。

毓秀卻含糊搪塞,“永樂宮已置辦妥當,服侍的宮人等你親自去挑。”

薑鬱錯以為毓秀敷衍,心裡一陣惱怒。

她昨天還說他憑學識也可位極人臣,原來那些都隻是冠冕堂皇的場麵話,這才過了一晚,她就拿防備亂臣賊子的戒心防備著他。

其實毓秀話裡的避重就輕不是因為不耐煩,而是對同幾位眾臣的會麵心有擔憂。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