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當齊平智珠在握,條理清晰一一點出漏洞,她心靈防線終於鬆動。
眼角餘光瞥見此狀,齊平趁熱打鐵,沉聲道:
“不過,真正令我確定,前來此處的,還是林武。”
“什麼?”花魁娘子問。
齊平冷笑道:
“他以為,憑借不老林秘法,便能偷襲殺死武功伯爵?太天真了,殊不知,朝廷強者早暗中埋伏,一舉將其擒獲,你的存在,便是他招供出來!”
“不可能!”陳妙妙脫口道。
說完,方意識到不對。
待見齊平似笑非笑,俏臉一白:“你詐我!”
“對啊。”齊平理所當然道。
詐!
是的,齊平就是在詐她,方才的一切“推理”、“疑點”,那篤定哂笑的姿態,都是為了在心理上占據優勢。
這些話術,有無道理?有。也沒有。
若仔細去想,所謂的諸多疑點,都顯牽強。
但這不重要,它們的作用,便是攻破對方心理防線,並於關鍵處,打出雷霆一擊。
齊平承認,有賭的成分。
他賭對了。
很多時候,破案並非要基於推理,也可以基於直覺上的懷疑。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陳……不,林妙妙後退幾步,縞素紗衣剮蹭到榻上杯子,茶水翻滾,迸濺開來,鳳尾琴跌落,發出刺耳的響聲。
“娘子?怎麼了?”
外頭,望著這邊的丫鬟聽到雜音,關切呼喚。
室內,林妙妙忙道:
“無妨!我要與齊大人說話,你們莫要打擾!”
小丫鬟們鬆了口氣,彼此對視,露出豔羨的神情,猜測,是齊平正與姑娘“玩鬨”,這般晚了,怕是要歇在這。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前兩日,查案時繃著臉,正人君子模樣,扭頭就來了。
呸呸呸……
屋內,齊平好整以暇,看著她表演。
林妙妙等下人退去,方才扭回頭來,那張嬌媚如花的臉上,卻已恢複鎮定,一片冷漠。
再不複往日柔弱。
“你想做什麼?”林妙妙與他對視,怡然不懼:“齊校尉深夜獨自造訪,不隻是來說這些的吧。”
齊平認真說道:“我隻求一物。”
“什麼?”
“真相。”
……
……
皇宮。
當馮公公聞訊趕來,望見杜元春時,有些驚訝:
“杜鎮撫,何故深夜造訪?陛下已歇著了。”
著黑紅錦袍,玉帶高冠,黑發披灑的杜元春平靜道:“請公公通傳。”
馮公公一怔,深吸口氣,道:“好。”
不多時。
已然睡下的皇帝起身披衣,於禦書房,見到了等在門外的杜元春。
“拿到了嗎?”皇帝問。
杜元春取出那泛黃的信封,雙手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