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婆婆沒意見,夏墨更加沒意見。
既然對方與澤哥兒母親相識,那她或多或少會知道一些關於澤哥兒母親的事,這樣一來,他或許可以從中探查一二,然後揭開那張賣身契帶來的疑雲。
三人被戚氏招呼到裡屋坐著,每人倒了碗溫開水,還將夏墨帶了的柿餅乾放到桌麵上,讓大家一起吃。
竇婆婆謝過,顯然沒有要吃的意思,她的目光,始終緊盯著夏墨的側臉。
夏墨被她瞧久了,有些不自在,便彎起嘴角對她微微笑了下,開口道:“阿婆,你與我阿娘是很早就認識了嗎?”
竇婆婆聞言重重歎息,也知澤哥兒年幼喪母,遂絮絮道:“阿芸她並非清河縣的人,是獨自一人飄零到了這裡,還身患眼疾。”
“什麼,我阿娘她還曾失明過?”夏墨訝然,這是他從未想過的情況。
竇婆婆點頭:“沒錯,那會兒我與我家老伴在城裡開了家醫館,她上門求醫,隻是病狀奇特,這一來二去的,便熟識了。”
她像是陷入回憶中,然後將柳芸的舊事娓娓道來,和李景然調查到的差不多,聽得戚氏一陣唏噓。
柳家村的人皆知澤哥兒母親是柳大誌帶回來的,是一位非常心善的姑娘,卻不曾知道其中還有這麼一段,這柳大誌也忒不是東西了。
“芸姨她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看上……”戚氏義憤填膺。
然而話到一半硬生生噤了聲,因為她忽然想到柳大誌雖與澤哥兒斷了親,但血緣上還是他的生父。
於是她略微尷尬地看向夏墨,夏墨見狀淡笑了下。
“嫂子你不必忌諱我,我與他已恩斷義絕,欠他的一條命早已還清,我也是如今才知道,這人有多絕情。”
說罷他微垂著眼瞼,刻意掩蓋眼中的深意,看起來卻像明明飽受委屈,但努力作出釋然之態。
這令本就惱怒柳大誌的竇婆婆橫眉豎目,慈善的眼裡驀地迸出兩道熊熊火焰來。
“柳大誌這個殺千刀的,狼心狗肺!當初要不是阿芸幫他,就他和他那賭鬼老爹早就不知被賭坊賣到哪個犄角旮旯當奴隸去了,哪有今朝這好日子?!”
竇婆婆罵完柳大誌,看著與柳芸有幾分肖像的夏墨,又是一聲無奈歎氣,“要是你娘她當初願意跟我們走就好了。”
她是真的把柳芸當閨女來看待的,又怎麼舍得她跳入虎坑?
“我曾勸過你娘,哪怕當時柳大誌裝得人模狗樣,老實敦厚,可家中有這樣一對父母,這日子又怎可能舒坦?”
“我阿娘她不在意這些。”夏墨凝眸,幽幽道。
“是啊,她不願。我是過來人,家中開有醫館,怎樣的病人沒見過?但你娘她卻總是笑著說沒事,說柳家村才是她的歸宿。”
夏墨聞言眼神一動,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最後這一句有點怪異,澤哥兒母親為何說柳家村是她歸宿?竇婆婆這話確定沒有說錯嗎?
舊的謎團沒解開,新的疑點再起,再結合他手裡的賣身契,看來事情遠比他想的要複雜。
“我阿娘她為什麼說?柳家村是她歸宿啊?莫非我姥爺家以前就是從柳家的?後來村遷出去了?”夏墨追問。
“不是,我也曾以為是你娘她口舌快,口誤了。”竇婆婆說著笑了下,眼角因笑容而疊起了數條褶子。
“我這人平時愛嘮叨,那時子女不在身旁,就全使你娘身上去了,所以你娘這話也說了無數回,後來啊我問她為什麼這麼說?她告訴我,是一種感覺。”
說到最後,竇婆婆唇邊的笑漸漸澀然起來。
唉,傻姑娘啊,感覺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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