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越是這樣的籌碼,越容易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賀婁子乾還活著?”韋孝寬眼睛一亮,旋即知道自己失態了,輕輕咳嗽一聲。
實際上不怪韋孝寬控製不住自己,因為韋孝寬的麾下親信將領實際上並不多,崔弘度缺少戰場經驗,韋壽又已經戰死蒼溪穀,剩下的就隻有賀婁子乾和李詢了。
韋孝寬終究是上了年紀,以後自然很難衝鋒在前,因此更需要這些親信,因此如果賀婁子乾還活著,韋孝寬轉戰南北就不會顯得形單影隻。
李藎忱微微頷首:“蒼溪穀一戰,貴軍之俘虜都有好生安置,因此韋將軍儘可以放心。”
韋孝寬輕輕呼了一口氣,而他旁邊的李詢瞥了曹孝達一眼。在韋孝寬部的內部,對於賀婁子乾那一戰依舊沒有達成共識,賀婁子乾冒進是肯定的,自然應該承擔主要責任,但是之後曹孝達也有見死不救的責任。
更是因為曹孝達對李藎忱的戰略進攻方向判斷出現失誤,方才導致最終崔弘度獨木難支,李藎忱拿下了蒼溪穀的北段,並且趁此機會擊敗韋壽,這一切自然都是一連串的因果糾葛,而曹孝達和賀婁子乾的被俘、韋壽的戰死都是脫不開關係的。
曹孝達臉上的神情同樣凝重,這賀婁子乾是韋孝寬的人,李藎忱將韋孝寬的部將和兵馬放了回來,對於尉遲迥和尉遲迥身後的宇文憲可沒有什麼好處,不過歸根結底賀婁子乾是北周將領,此時曹孝達當然不能站出來唱反調。
他斟酌片刻,沉聲說道:“雙方既然有心和談,那麼建環俘虜本來就是誠意的體現,李將軍以此來作為談判的條件,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在某看來李將軍應該另有所表示才對,我軍此去返回漢中,一應錢糧,李將軍是不是不能袖手旁觀?要知道這些糧食都讓貴部在盤龍郡城外一戰中破壞殆儘,而從劍閣轉運的話又徒增時間。”
李藎忱眉毛一挑,他並沒有直接看向曹孝達,而是將目光落在另外一邊的李詢身上,李詢似乎有些不悅,不過並沒有開口。
顯然韋孝寬部和尉遲迥部之間的矛盾依舊很尖銳啊······
韋孝寬並沒有著急開口,而李藎忱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個自然。”
從蒼溪穀到劍閣本來就沒有多遠的路程,李藎忱當然不會介意這些,畢竟之前圍困韋壽部,李藎忱可是著實繳獲了不少隨軍前行的輜重糧草,更不用說長穀之戰,蒼溪穀北部駐軍的糧草儘數被李藎忱收入囊中。
要知道這些糧草本來就是接濟韋孝寬和尉遲迥的大軍的,此時李藎忱調撥給他們也不過是“物歸原主”。
“如果沒有彆的意見,我們可以討論一下日期還有其他細節了。”李藎忱微笑著眯了眯眼,看向韋孝寬。
韋孝寬在心中輕輕歎息一聲,雖然他不知道李藎忱真正看中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從李藎忱的神情來看,這個談判結果讓他很滿意。李藎忱滿意就說明北周必然有吃虧的地方。
而這個罪人,自然是此時坐在這裡談判的韋孝寬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