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走到現在這一步,越是需要謹慎小心。
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基業,絕對不能因為自己走錯一步而導致一切都分崩離析。當然了,李藎忱也知道,現在自己的底子已經沒有當年那麼單薄了,倒還不至於一次冒進或者失敗就會滿盤皆輸,但是現在正是天下翹首等待一統的時候,自己的失敗一來會極大地延長一統的時間,二來也會打擊朝野的信心。
大漢就像是一輛已經完全發動起來的戰車,既然發動起來,就必須要碾碎前方的一切,一旦因為路邊一塊小小的石頭而導致戰車顛覆,那再想要把車翻過來、重新發動,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同時對麵的敵人,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回稟陛下,現在青州的農墾也在恢複,”鮑興一邊翻找奏章,一邊匆匆回答,“另外海軍之前就曾經打算在青州登陸,以夾擊淮北防線,隻是周人潰敗太快,此計方才作罷,不過海軍的確看中了青州的幾處港口,若能從中擇選一處用於民事,當可行也。青州之複興,當得江南之助力,應比現在更快。”
“那便如此。”李藎忱露出笑容,“如此一來,江南商品北上,可以通過海路直接抵達青州,再加上兩淮的水路,內外並進,則北方之振興,指日可待!”
鮑興也鬆了一口氣,現在大漢最重要的就是抓緊恢複中原的經濟和農耕,剛才李藎忱這一句話就等於指明了一個大方向。
剩下的就是小細節問題了。
李藎忱點了點鮑興:“愛卿還要和戶部、兩淮以及青州各方好好商議此事,如果需要的話,工部、軍方皆應該知曉。愛卿可不要一個人獨吞功勞啊。”
鮑興不由得笑著拱手:“陛下真是太高看臣的胃口了。”
“那胃口也不能太小了,身為大漢探花,若是沒有胃口,又如何能為朕鯨吞天下?”李藎忱打趣道。
鮑興也是個聰明的家夥,當然明白李藎忱這是在提醒他,固然他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那邊,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把事情都丟給手下的人,甚至狐假虎威,借著李藎忱的名號去其他地方分派任務。該他做的,他得做,不該他做的,最好不要做。
鮑興鄭重應道:“臣遵旨。”
曆史上什麼樣的君主都有,有性格乖張的,有穩重大氣的,也有猜忌多疑的,至少眼前的這位陛下,有一說一,不會把自己的各種思緒乃至於猜忌都藏在心裡。
君對臣坦誠相待,臣對君自然也願肝腦塗地。
李藎忱瞥了一眼旁邊正襟危坐、隻是靜靜等著自己和鮑興說完話的尉遲貞,沉聲說道:“此事愛卿儘快去和各部商議,其餘奏章朕會翻閱。”
鮑興當然明白,尉遲貞肯定有內府的事情要給李藎忱稟報。內府現在在做的各項工作雖然已經不隻是局限在宮牆之內,但是畢竟內府是陛下的小金庫,作為外臣是沒有資格乾涉內府資金流動的。
尤其是陛下很明顯將一些文教醫療事業交給內府來負責,就是要把教育、醫療等等和百姓日常生活緊密相關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樣自然而然能更好的讓百姓和皇室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