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丹方很稀有、或是獨特、很可怕,反而是十分尋常。
二階中品:
延壽丹。
此丹唯一的效用,就是延壽,長則五年、短則三年。
“好!”
陸翊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還望陳供奉稍等些時日,最多兩個月,我便將此方材料都收集過來,還希望陳供奉務必煉出最好的延壽丹!”
說完,後退一步,雙手抱拳,深深一鞠躬。
接著,轉身離去。
“延壽丹?”
看著手中的方子,陳澈又回望了一眼,大殿房門關起。
穀內的鐵匠也已經休假,往日裡延綿不絕的打鐵聲也突然消失。
站在‘獻祭丹爐’麵前,這一瞬間,陳澈忽然隻有一種,整個金雲穀好似隻剩下他一個人的錯覺,但正是這種感覺,讓他渾身寒毛都不由得豎了起來!
看了眼丹爐,陳澈迅速轉身離去。
坊市依舊熱鬨,先前會議的內容還沒有來得及傳出去,但這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陳澈神色如常,手裡拿著‘延壽丹’的方子,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甚至某一段時間,他都已經在心底裡做了最壞的打算。
結果……
想多了?
路過街頭時,他瞧見了蕭禪。
“陳供奉。”
剛一坐下,蕭禪便笑吟吟的送了碗豆花上來。接著,又在坊市散修吆五喝六中,將一碗碗豆花送上去,然後嘩啦啦的倒水、刷碗。
是的,蕭禪也沒走。
而前段時間,他也聽到一個消息,對方在逃亡時,得到一位陌生築基大修的出手相助。
陳澈問過,但蕭禪不答。
那一刻,他便猜測,對方極有可能是葉景州。
“如今我隻差一步便能築基,最多也就個把月的時間。葉景州已經垂老,他巔峰時也才築基三重的實力,如今還剩幾成?”
回想著葉景州垂朽的模樣,陳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隻可惜,沒能見到法器,也不知道是什麼法器?”
帶著嘀咕,陳澈回到丹鋪,隨手將竹簡扔在櫃台上。
孟清玄見了,隻是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也沒說翻看。
明事理、識大體。
“對了,先前你在金雲穀時,還來了一位修士,說是要緊的事情與你商量。我讓他留下傳信,他也不留。見你不在,便轉身走了,隻是說過幾日再來。”
沒有他的允許,孟清玄從不會翻找他的東西,反而是奉上一杯丹茶,同時補充一句:
“對方是築基大修!”
“哦?”
陳澈微微挑眉。
為了提防黑煙修士,孟長圖給了孟清玄一塊預警玉佩,所以一有築基修士出現,她便能得到提醒。
不算蕭禪和葉景州,金雲穀內築基修士,已經達到四位了。
“葉景州壽元將近,這些人開始坐不住了。”
陳澈心中暗道。
一位築基大修,約三百載歲月,又怎可能與世無競?可哪怕你什麼都不做,能夠盤踞一方,都會惹來旁人嫉妒。
修士也是人,少不了七情六欲。
果然。
等到第二日,葉景州壽元將近的消息,就已經大範圍的傳開。
坊市散修聽了,固然驚訝,但穀主的位置已暗許陸翊。對於他們來說,不過隻是頭頂上換了一片天罷了。原本還隱有擔心的散修,但一聽說葉景州為此留下了一件法器,頓時也放心不少。
隻不過,隨著消息傳開。
數日之間,坊市的築基大修,又多了兩位。
……
陳澈一律不管,閉關修行。
待到第六日時,胡耀帶著數位弟子快馬加鞭,趕回了金雲穀。去了一趟穀內,然後這才紅著眼眶來到丹鋪。
“怎麼了?”
陳澈有些詫異。
“送了一味材料回來,又見了穀主。”
胡耀如實道,“隻是,難免有些痛心。”
於穀內弟子而言,葉景州便是天,有他在一天,金雲穀便不會倒。
這種觀念已經持續兩百載,可如今,忽然見到葉景州垂朽,難免道心受到衝擊。
說完。
喝了一杯茶水,翻身上馬,抬拳一抱:
“我得繼續搜尋下一味材料,等此事了結,再與道友暢飲。”
“路途小心!”
陳澈拱手相送。
目送對方身影消失在長街,陳澈正準備回丹鋪,忽然心中一凜。這是他曾留下的一道神識印記,隻要出現在自身三百丈之內,便會給予預警。
幾乎與此同時,耳邊也響起孟清玄的傳音:
“前幾日的那位築基大修來了!”
陳澈抬頭一看。
便看見一位身著紫衣,眉宇之間帶著淡淡霸氣的赤發修士,已是緩步來到丹鋪前,微微
一抬手:
“陳供奉,久仰!”
陳澈目光一動,心中暗道可惜。
此人,並不是交換會上的黑煙修士,而是當初那位想要接下交易的火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