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般的呼氣已經可以聞到,謝靈韻俏麗絕倫的臉幾乎貼到謝淵麵前,眼神發出興奮的光芒:
“喂,這裡已經沒人了,現在,你可以……
<b
r>????“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吧?”
謝淵目光一凝,隨後瞬間放鬆,故作緊張道:
“沒想到謝小姐還喜歡這個調調?”
但緊緊看著他的謝靈韻捕捉到了那一絲異樣,心中早有判斷的謝家小姐隻是笑眯眯的:
“彆裝啦,我從未聽聞姚天川是用斧頭的,你那奇怪兵器都被我看到了。”
謝淵不動聲色道:
“秋風樓教東西,不分兵器,有用就行。”
“還在秋風樓!不過能瞞過大刺客的眼睛,你的確厲害。”
謝靈韻笑得眼睛彎彎,甚是可愛,然而謝淵卻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危機感。
這個女子,有備而來。
謝淵有些警惕,但謝靈韻似乎已經篤定他是個假姚天川,道:
“還有你那兩個‘同族’,其實是你殺的吧。嗬嗬,雖然我查過了,那兩人風評不好,但姚天川也不是什麼大義滅親的仁人義士,不至於出手。
“嗯,你還要裝,信不信我直接給姚家的人把你告發了?”
謝淵心思電閃,見抵賴是抵賴不了了,隻得低聲道:
“謝小姐意欲何為?”
見謝淵變相承認,謝靈韻眼睛一亮,一拍手掌:
“哈!果然!你這個家夥,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假扮姚家捧在掌心的姚天川,竟還惟妙惟肖,沒讓人發現!”
她似乎有些興奮,小臉都有些紅,圍著謝淵轉了一圈,雙眼亮若星辰:
“說!你到底是誰!”
謝淵沉聲道:
“無可奉告。”
謝靈韻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輕哼道:
“枉我們同生共死,遮遮掩掩,忒不爽利!”
“謝小姐,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見身份已經暴露,謝淵不願在這裡多呆,當即就準備離開。
“不許走!”
謝靈韻雙手張開,攔住謝淵的路,緊緊盯著他:
“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呢!”
謝淵依舊沉聲道:
“無可奉告。”
雖然若是離開姚家,告訴她自己是誰也無妨,但是這麼大一個寶庫被她毀了,謝淵心情有點不爽……
“不說?你不說,我現在就去姚家告狀去!”
謝靈韻眼珠一轉,笑眯眯道。
謝淵被她連著威脅兩次,忍不住瞥她一眼。
謝靈韻霎時感覺背心一緊,下意識退後一步,而後臉色頓時無比難看,直接踏上兩步,初具規模的胸脯幾乎貼到謝淵身上,仰著脖子喊道:
“你要對我動手?那就在這殺了我,滅我的口啊!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的,你拿走好了!”
謝淵看著謝靈韻激動的在自己身上蹭啊蹭的,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有些哭笑不得。…。。
他就是看她一眼,不要說和謝靈韻有共患難的情誼,就算是個普通的無辜路人撞破,他也不能因為自己想占姚家的便宜將無辜之人滅口。
當然,這丫頭也不是完全無辜,吵吵嚷嚷的有些讓人心煩。
望著謝靈韻梗著的脖子都快伸到他麵前,白皙細膩,如同天鵝,似乎一捏就能捏斷,謝淵隻是搖了搖頭,十分無奈。
“姑奶奶,你到底想乾什麼?”
謝靈韻死死盯著他,哼道:
“我就想知道,救了我命的人,和我一起共曆生死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不願你就這樣一走了之,而我甚至不知你的名姓,不知你是誰!”
“不說不許走?”
“不許走!除非你殺了我!”
謝淵無奈,這家夥怎麼老是打打殺殺的。
他歎了口氣,身量微微變高,麵容也迅速變化。
謝靈韻隻覺眼前一花,一個氣質沉靜、俊逸非常的年輕男子就出現在麵前。
她眼前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差點讓謝淵真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才笑眯眯道:
“還是個美男子!喂,你能易容改裝,不會專門把自己變好看了吧?”
謝淵沒好氣道:
“就長這樣。”
“這樣啊……”
謝靈韻好像笑得更開心了,眼珠一轉:
“那你叫什麼名字?”
“謝淵。雲州,謝淵。”
謝淵平靜道,忽然覺得好久沒有報自己的身份了。
謝靈韻眼睛一瞪:
“謝淵?你是潛龍榜第三十,蓋世凶徒謝淵?”
“……”
謝淵腳趾頭扣了兩下,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謝靈韻嘖嘖有聲:
“常聽聞此名,今日終見其人!隻是沒想到潛伏到姚家去了,還真是個奇人呢!”
“謝小姐過獎了。”
謝淵搖頭道。
謝靈韻打量他半晌,忽然甜甜一笑:
“知道你身份的應該不多吧?放心,我會保密的,你繼續在姚家乾你的壞事去。”
“嗯?”
謝淵有些詫異。
“乾嘛?我欠你一命,謝氏子弟豈有知恩不報之
理?”
謝靈韻昂頭道,隨後眼珠一轉:
“說起來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真是緣分。”
謝淵默然,謝是大姓,並不罕見。
他有些許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站在姚家那一邊。”
“嘁,八大世家是八個世家,不是一家。你見二宗——般若寺和玄真宗像一家麼?實話說,我家對姚家並不親近,我爹也對姚家在八門之亂之後的許多做法很不欣賞,拒絕了許多次結盟的邀請了。”
謝靈韻不屑道。
謝淵點點頭:
“所以你也拒絕和姚天川接觸?”
“那倒純粹是我自己看不上他。哪怕小時候,他也一看就是個人前故作高傲、人後忍不住哭鼻子的脆弱小男孩。”
謝靈韻嗤笑道,隨後目光閃閃:…。。
“我喜歡的男子,必須實力強大、心誌堅定、不畏艱險、敢於向強者揮刀——
“嗯,揮斧頭也是可以的。”
謝淵聽了前半,還覺她洞察力驚人,對姚天川的評價很到位;聽了後麵的明示,目瞪口呆,張了張嘴:
“謝小姐……”
“叫我靈韻就可以了,咱們也是同生共死過,彆叫生疏啦!”
謝靈韻笑眯眯的。
謝淵沉默了下:
“靈韻小姐,這個,我其實心裡……”
“我知道,據傳你和平西王的女兒有些不清不楚的。”
謝靈韻滿不在乎道:
“沒事,我也不比她差。”
“……”
謝淵措辭道:
“我一介布衣,你是大族千金,想必……”
“無妨,我看平西王女不都沒嫌棄你?我也不嫌棄。”
謝靈韻笑吟吟的:
“至於父母之命,嗯,其實咱倆一個姓倒有些不合禮法……不過沒事,我在家是很嬌縱的!”
她還一臉驕傲道:
“爹娘都聽我的,這不是問題。何況我是獨女,要想繼承家族,還得招婿——嗨,這不巧了麼!你入贅並無任何問題,人才也不錯,我感覺我爹我娘說不定比我還同意!”
緊接著她繼續道:
“當然,我承認雖然平時有些許嬌縱脾氣,但識得大體,遇難事的表現,你是見過的。而且遇到中意的人,我也願意洗手作羹湯——隻要你吃得下去,嘻嘻。”
謝淵被謝靈韻的直球轟到腦袋上,一愣一愣的,哭笑不得:
“靈韻小姐,雖然……但是……嗨。”
謝靈韻看了他半晌,忽然噗嗤一笑,花枝亂顫。
謝淵茫然:
“靈韻小姐,你又笑什麼?”
“不是,我跟你開玩笑的。”
謝靈韻總算忍住,一臉好笑:
“哪有上來就要跟你成親的世家女子?你想什麼呢?其實你也就一般吧,笑死。”
“哦哦……”
謝淵有些尷尬的撓撓腦袋:
“那就好。”
“?什麼叫那就好?”
謝靈韻瞪了他一眼,隨後露出笑容:
“行了,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誰,這次便沒白來。
“走吧,回去了。”
她當先往下走去。
謝淵默然,難道說她專程來金陵,弄得姚家大張旗鼓、自作多情,就是為了知道自己的身份?
謝靈韻忽然回頭,眨了眨眼:
“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對了,彆忘了我說的那些話啊!可得好好考慮!”
她嘻嘻一笑,然後道:
“很高興認識你,謝淵。”
謝靈韻轉回身子去,背著雙手,腦後的馬尾也一蹦一跳。
陳郡謝家的來人第二天就走了,快得讓姚家大多數的人都有些迷茫。
隻有姚餘知知道對方真就是來遊覽的,或許謝靈韻有什麼心血來潮的想法,隻可惜問了謝淵自然是說一切正常,沒看出有什麼眉目。…。。
謝淵左思右想,回頭就跑去簪花樓,還是跟慕朝雲“彙報”了此事,突出一個老實巴交。
“……如此這般,我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淵一臉誠懇道。
慕朝雲嗬了一聲,似笑非笑道:
“還不是你招蜂引蝶,勾搭小姑娘?”
“冤枉啊!”
謝淵強辯道:
“我跟她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那彆人怎麼對你直接發出招婿的邀請?”
慕朝雲淡淡道。
“我看她是開玩笑的。”
謝淵說著。
“專程從陳郡來金陵給你開這個玩笑嗎?你認真的?”
慕朝雲忍不住道:
“之前倒沒算出你還是個桃花命,早知都就不把……哼。”
見慕朝雲冷哼一聲,謝淵連忙道:
“我隻將心向明月,哪管天上繁星!”
慕朝雲聽得臉色舒緩一下,不過又淡淡
道:
“天上什麼時候還有兩個月亮了?
“還是說,你覺得司徒琴是太陽,我隻是個月亮?”
看著慕朝雲斜眼看來,完全沒法回答的謝淵擦擦額頭,止不住汗流浹背。
說什麼,難道說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慕朝雲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有姐姐的壓迫感了,宗師之威,以至於斯!
好在慕朝雲一向還是體諒他的,隨口敲打一下,然後不知想到什麼,拿起算籌鼓搗了幾下。
謝淵在一旁偷眼觀看,感覺她算得不是十分認真,不像什麼大事,但清雅的臉上還隱隱有些期待的模樣。
咋感覺是在算姻緣?謝淵看得久了,多少有幾分眼熟。
他靜靜待了會兒,看似小心喝茶,實則在偷摸觀察,結果見慕朝雲動了一下,臉色似乎有些變化。
“怎麼了?”
謝淵立即問道。
慕朝雲神色一動,然後上下打量著謝淵,歎道:
“和你有關的事情,怎麼老是看不準?”
“什麼玩意兒?”
謝淵一臉茫然,慕姑娘在自己麵前也忍不住當謎語人了嗎?
“也沒什麼,你很快會知道的。”
慕朝雲猶豫了一下,轉過話題:
“姚家你還待麼?”
謝淵點點頭:
“嗯,我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最好能把姚家變成錢家那樣的機會再走。謝靈韻是個性情中人,當不會出賣我……吧?”
他說了一半,征詢起慕朝雲的意見。
慕朝雲微微點頭:
“你可以信任她。”
謝淵見她不動聲色的模樣,不知她在想什麼,不敢在這上麵多說,繼續道:
“應該在這兒待不長了,我在這裡夠久,總不至於待到宗師。我的路不在這。”
慕朝雲也頷首道:
“既然如此,我或許也快離開了。秋風樓該查該找的東西已經儘覽,再多留益處不大。近日魔教活動頻繁,我找到些東西,或許與他們有關,後麵還要再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