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世朝望著陸星平離開的背影,回想起他剛才說的那番話。
練功夫。
從前他每日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練功夫,父親之所以同意讓他十三四歲上戰場,便是因為他一身功夫了得。
自從那次戰場上撿回一條命,已經消沉許久了,更彆提練功夫了。
至於當時教他功夫的陳叔,也隨著父親一起戰死沙場……
想到這裡,楊世朝隻覺得內心一陣鈍痛,這種痛帶著深深地惋惜和不甘,讓他一度感覺自己就要窒息死去。
剛從後院端著藥過來的佑安見楊世朝麵色慘白,一副氣都喘不順的模樣,忙將藥碗放下。
“公子,你這是怎了?”
慌亂之下,他趕忙往前院跑去。
“楚大夫!楚大夫!麻煩你來看看我家公子,他有點不太對勁。”
屋內,楚月聽見聲音,趕忙站起身來。
如今楊世朝的偏癱是她在治療,若是在家裡出了事,她責任可就大了。
她跑出院外,“你家公子怎麼了?”
“我剛熬完藥,就見他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佑安領著楚月便往後院跑。
正在前院練功的陸星平滿臉疑惑的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小聲嘀咕,“剛才回來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麼一小會就不行了?”
他的身旁,陸星安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師父說了,練功要專心,瞧你這三心二意的模樣,還能好好學嗎?”
不是他想多管。
實在是陸星平讓他有些頭疼,同樣是念書,他能將夫子教的東西好好學到腦子裡,陸星平就是顛三倒四,連一篇文章都記不住。
明明人看著不笨。
可見他的心不在書本上。
之後見他學功夫有模有樣的,陸星安便覺得,陸星平往後要是有功夫傍身也不錯,哪怕科考這條路走不通,他至少還能去當個武夫。
但如今,人家練功都不大專心了。
聽見陸星安的話,陸星平趕忙站好。
“陸星安,我才是你哥,我比你先出生呢,你少管我。”
陸星安掃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你人是先出生,但娘生你的時候,肯定將你腦子落下了。”
一直陪著兩人練功的楚文竹“噗嗤”笑出了聲。
二哥三哥每天都要拌嘴無數次,家裡有了這兩人,可有意思了。
陸星平被陸星安懟的無話可說,便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了。
……
楚月去了後院,便見楊世朝微微合著眼,麵上因為呼吸紊亂,青一陣白一陣。
她趕忙上前撫著他的胸口給他順氣,隨後用極其柔和的聲音試圖讓他跟著自己的節奏深呼吸。
重複數十次之後,楊世朝終於緩過氣來。
他望著楚月,麵上帶著一絲感激。
“謝~謝~”
楚月眉頭微抬,麵上帶著些微的驚訝。
“呀!能說出來兩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