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北上路漫漫(1 / 2)

“冷雙兒,你乾什麼?!”邢策安驀然瞪大眼睛,質問道。

冷雙兒淡然道:“慈不掌兵,少將軍放虎歸山,難不成想要虎賁軍再起動蕩?”

邢策安的眉宇間浮現一絲怒意,咬牙道:“這是我邢家的家事!”

隻見絕色女子搖了搖頭,不卑不亢道:“邢瓊擾亂虎賁軍軍心,影響廣大,這已不僅僅是將軍一家之事,而是關乎漠北局勢的國事!”

邢策安橫起那杆銀槍,槍尖距離那副傾國傾城的臉龐隻有幾寸的距離,“真當本將軍不敢殺你嗎?”

此時那名駕馬遠遁的青衫儒士策馬返回,冷聲道:“你殺了她,怎麼救回你父親?”

邢策安瞪眼道:“何時輪到你一個北陵的讀書人來指手畫腳了?”

羅家三爺緩緩策馬來到他身邊,“在下並不是危言聳聽,將軍想要接邢老將軍回家,不僅不能傷我們一根汗毛,還得親自送我們北上,至於邢瓊之死不過是“斬草除根”四字方針,永絕後患嘛,要是優柔寡斷,動搖軍心,怕是會讓你家那位百戰老人失望咯”

邢策安沉默良久,而後緩緩移開那杆冰冷刺骨的盤龍銀槍,向著手下的虎賁騎兵舉起拳頭,示意收隊。虎賁鐵騎旋即如洪流般浩蕩南奔,歸營而去。邢策安背上那具無頭屍身,與雙兒、羅子布二人各自跨上一匹由大軍讓出來的邢家戰馬,疾馳而去,直奔向邊境。

從兩遼邊境進入北陵邊境的夫子穀,路途並不遙遠。且邢策安事先已安排虎賁軍中的大將鐘平武率領虎爪營為他們三人開路,順帶引那些相黨安排在兩遼行刺的江湖武夫現身,以圖將其一網打儘。這一路,他們三人行進頗為順利,所經之處,不時有新的草莽殺手被棄屍荒野!

越過邊境那條鴨綠大江之後,三騎跋山涉水正式來到了北陵邊境夫子穀。

低矮的山穀口子陰風陣陣,冷雙兒鬢角青絲被風揚起,率先勒馬停下。

“怎麼了?”邢策安一頭霧水,策馬與她並肩而立,舉目望去並無異常,不等那絕色女子說話,很快他就皺起了眉毛,瞳孔裡浮現一道灰色人影。

羅子布駕馬來到二人身邊,咽了咽口水,耳邊傳來一陣令他毛骨悚然的烏鴉啼叫!

邢策安舉目望向夫子穀上空,並無烏鴉騰飛,定睛一看,那烏鴉是停在那人的肩膀之上,越發顯得那個灰衣人渾身上下陰氣沉沉!

那個忽然出現在夫子穀的灰衣人點燃了一杆煙槍,叼在嘴裡緩緩吐出淡煙。

肩膀上的烏鴉瞳孔瞪圓,渾身漆黑的羽毛寓意著不祥,灰衣人開始口中哼起一串微妙的旋律,那是一種地道的北陵民歌。

博學多聞的羅三爺脫口而出道:“是伽羅婆族的往生咒,他在為我們超度!”

“放他娘的屁!”邢策安猛夾馬腹,一杆銀槍淩厲挺出,槍尖如龍破雲霧,直襲那裝神弄鬼的灰衣人的麵門。

灰衣人嘴角微揚,露出一抹陰鷙的笑容,那隻烏鴉振翅高飛。隻見他雙手戴著一雙銀絲手套,一掌撥轉槍頭,另一掌猛拍槍身。邢策安回過神來,挺槍後撤,槍尖向後彎曲成一個驚人的弧度,與灰衣人擦肩而過。

一槍落空的邢策安迅速調轉馬頭,再次舉槍,使出崩字訣劈下。然而,一陣白煙忽地掠過,少將軍的麵龐被籠罩其中。那灰衣人縱身躍起,搶奪槍頭三寸處,猛然發力,以槍尾撞擊邢策安的胸口。

隻聽得“當”的一聲金屬撞擊的巨響,仿佛要震破人的耳膜。邢策安被奪槍後,及時手持銀墨色盾牌,擋住了那足以穿透胸口的槍勢,隨後翻身撤退,穩住身形。

灰衣人口吐白煙,手裡掂量了一下這杆南朝戰神衛義庭遺物雲淵槍,用不太標準的南朝口音冷笑道:“戰神的槍在你這小子手裡,如同廢鐵!”

邢策安舉起中心墨綠的盾牌,惱火道:“講的什麼話,本將軍聽不懂,是你的遺言嗎?”

灰衣人愣了一下,又吐出口煙霧,“可惜了。”這三個字倒是標準的很。

邢策安雙腳猛沉,舉起那柄刑天盾開始一種幾乎蠻橫的狂野衝撞。

灰衣人嗤笑道:“莽夫一個!”他站直身板雙手之上銀手套投擲出那柄銀槍,在邢策安肩頭上方掠過後,已被此人近身雙手猛按在那盾牌上,邢策安渾厚的真氣竟然如江水遇見礁石,開始分流而過。

灰衣人手臂輕抬,邢策安胳膊被扭轉舉起,他隨即翻身,一腳踩在盾牌之上,將邢策安整個身軀壓製於身下。

邢策安足下的土地漸漸下陷,渾身七竅亦開始滲出血跡,仿若背負著巍峨昆侖!

隻聞一聲馬嘶,冷雙兒策馬疾馳而來,仗劍刺出一道淩厲的十裡劍氣,直取灰衣人。那灰衣人如法炮製,銀絲手套緊握劍身,濺起一片火花。然而,他終究還是輕敵了,小覷了這柄仙人佩劍。那向來堅不可摧的銀絲手套,不僅被劍氣所傷,裂開了道道裂痕,他本人更是被劍花震退數裡,嘴角的煙槍也應聲落地,斷成兩截。

看不出性彆的灰衣人撿起那杆斷成兩截的煙槍,眯眼看向持劍女子手中的長劍,“小丫頭,你這柄劍什麼來頭?”

被救了的邢策安如釋重負,用盾牌穩住身形,大口喘息道:“謝了。”

冷雙兒立劍在他身前,雪白粉嫩的臉蛋上並未流露出一絲得手的喜悅,隻是淡淡道:“扯平了。”

“不肯說嗎?”灰衣人揉了揉眉心,低頭看了看開裂的銀絲手套,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殺意,“真麻煩,一起殺了吧!”

邢策安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筋骨,取回那柄雲淵槍,右手持盾,左手握槍,沉聲道:“我們聯手對付他。”

冷雙兒手握長劍,側目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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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少卿越過央州城那片已經化作廢墟的街道,捂住胸前的傷口往那座巍峨的青灰大山逃去。

一路上胸口不斷溢出點鮮血暴露了他的痕跡,芒稻城內巷子一戰他雖成功陰了那胖頭陀一把,卻不料一路動靜還是引來分布在城外驛道的攝武營高手,四名一品高手展開星夜追殺,動用了壓箱底的刀法“神遊雷霄”困住大種馬後,南宮少卿又與四人大戰,成功斬殺兩人,不過也付出了被其中一人一劍刺穿胸口的慘痛代價。

現在暫時借助山林地形甩掉另外兩人的跟蹤,可他很快察覺到了那一道恐怖的氣息已經重新逼近了通天山腳,且散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強烈戰意。

南宮少卿呼吸沉重,從未覺得這條上山的道路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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