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殺了之。
女真進入遼東後,所有百姓變為奴才,不服從就殺。
巔峰期的四百萬人,趕到朝鮮約四十萬,遼西約五十萬,留下一百萬。
種族和文明性的慘案,比戰爭本身更殘酷,不到五年時間,將近二百萬人無聲無息消散在史冊中。
之後遼東再沒有百姓,隻有奴才。
遼陽的記憶隻有慘案,也不再適合作為統治中心。
不論努爾哈赤找什麼理由遷都,不論後代怎麼花樣吹捧,都無法掩蓋數字變化帶來的曆史大罪。
六年前,女真從遼陽遷都沈陽,直接推平之前的衛所,命令奴隸修建皇城。
大政殿和十王亭修建完畢後,作為大金國議政之所,女真核心族人住周邊,奴隸全在城外住草棚、土坑。
黃台吉繼位後,大興土木,強行塑造女真的皇族權威,圍著大政殿和十王亭開始修建皇城。
大清門、崇政殿、鳳凰樓、清寧宮、麟趾宮、關雎宮、衍慶宮、永福宮等都在修建中。
這些名字一聽,所有人都能意會到,就是對標大明禁宮各殿而建。
天聰汗野心不小呐。
無論有沒有那個實力,黃台吉已經‘心懷天下’了。
崇禎四年十二月,沈陽不僅城牆沒建設完,禁宮也在大規模建設中,繞著禁宮居住的是女真貴族,在他們心裡,這叫‘皇城’。
就是以後滿城的由來,奴隸是沒資格住城裡的。
大金國殘酷鎮壓奴役百姓、大興土木、高額養軍…
這樣一個嚴酷的政權,放中原曆史中,完全是皇朝末日的殘暴治國之象,偏偏它就是一個上行勢力。
農業不上行、經濟不上行、人口不上行、文化更不上行…
隻有軍事上行。
一白遮百醜。
在大金國,女真才是人,貴族隻參軍不事生產,分食奴隸,全部去給他們種地養牲口,所有財富都屬於女真,管你凍死餓死,沒有奴隸就繼續去搶。
這樣是不行的。
萬萬不行。
作為一個心懷天下的野心家,黃台吉有女真人欠缺的寶貴統治智慧:偽善。
上台之後,立刻下令女真貴族不得隨意殘殺奴隸。
被奴役十年奴隸感恩戴德,忘記他們本來是民,本來是自由身。
簡簡單單一句話,大汗權威日漸加重。
黃台吉又‘開科取士’,從奴隸中挑出幾個更聽話的聰明人,用奴隸管理奴隸,奴隸更加賣命了。
17世紀,太平洋兩岸的百姓,用同樣的方式詮釋了一個愚字。
不過這邊的愚,比那邊的愚更加根深蒂固。
黃台吉精讀漢學,去其精華、取其糟粕,把讀書人要麵子的劣根性摸了個十成十,叫一聲先生,身邊的漢奴比女真人還忠心。
冬月初一,範文程、寧完我、鮑承先,愚人代表,賤人代表,聽聞大汗相召,慌忙從輪值的文館一路小跑到大政殿,跪舔主子的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