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一會該我們做事了。”
“啊?!”方世玉又懵了,“做什麼事?”
“使者!”
方世玉白天聽到過董成虎和巴圖說話,總算意會到點什麼,驚訝問道,“他們在北麵有私軍?南邊涉足塞外?”
“世玉,這就是上麵的做事方式,針鋒相對的永遠是下層,上層不會輕易翻臉,彼此保留退路,隨時可以合作,以我猜測,大概是有一支騎軍不告而彆,董成虎大總管親自來,既是震懾,也是表明立場。”
“什麼立場?”
“哈哈,不是你我的立場,是大將軍的立場,天下皆知,忠勇侯滅虜為先。但我們要傳話,就傳你那一句吧,誰養寇,誰享受。”
李素腦子轉的太快了,眼觀天地,心有溝壑,一點線索痕跡就能判斷很多事,這才是真正的謀臣,超越韓智文、馮銓、溫體仁等人。
因為他起步就比士大夫高,為改造腦子思考,為改造腦子做事。
自然與陸天明一樣,什麼都能一眼看穿,又與這世界格格不入。
天色很快泛青,董成虎披甲,帶兩人從屋內大步出來,看一眼李素和方世玉,凝聲問道,“認識徐家老三徐文爵嗎?”
李素點點頭,“當然!”
董成虎又道,“江南在河套有一支騎軍,三年來陸陸續續達到兩千六百人,他們平時在賀蘭山,此刻正晝伏夜行,快速南下。
三邊總督陳奇瑜沒法攔截,我們也不想攔截,但要告訴他們山河印、裁決印的共同決定,出去就彆回來,自己拉的屎自己吃下去。”
這話與李素想的差不多,那位既然要現世,該斷的要斷,不出意外,大明朝要同時開啟兩場大規模戰役。
兩刻鐘後,李素、方世玉騎馬向西三裡,靜靜站在官道中。
身後給他們配了二十名護衛,剛才董成虎最後交代,讓兩人分辨隊伍裡有沒有其他認識的人,尤其是女人。
李素還在思考騎軍怎麼會出現女人,隆隆的馬蹄聲已經來了。
他們很快,順著大官道奔馬,派斥候沒有多大意義,何況此刻天色泛亮。
一支皮甲騎軍出現,槍矛、大刀、弓箭齊全,胸甲是鐵,大明常見的平簷頭盔,看起來又亮又威猛。
官道中間二十騎靜靜矗立,一麵山河旗隨風輕擺,騎軍放緩速度,慢慢停留在百步外。
他們沒有擺陣,一名年輕小將躍馬而出,相貌如同小公爺徐允爵,但神色堅毅,氣質完全不是公子哥。
李素與方世玉拍馬迎了上去,相距五步對視,“孟津李素,信陽方世玉,見過徐三公子。”
徐文爵沒有回答,神色間全是不解,拍馬繞著他們轉了一圈,冷冷說道,“抱歉,我不認識兩位。”
李素再次拱手,“徐三公子乃貴人,當然不認識小人,山河印、裁決印共決,出去就彆回來,誰養寇,誰享受。”
“哼,哼哼~”徐文爵嗤笑一聲,“我不會答應任何事,太行商號諸位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南返,事發突然,應對不及,情有可原,派人虛張聲勢就沒必要了。上麵的事我管不著,我要過去,兩位想阻攔嗎?”
徐文爵還沒說完,李素就反應過來,董成虎為何派騎軍提前入山,為何讓自己露麵做信使。
若所料不差,徐文爵會被連擋三陣,不是為了擋他們,而是為了迷惑魏國公。
徐弘基若認為太行商號遇突發事情無人決斷,一定會做其他事,那就是被清空北邊影響的時候。
這是做大事的必然步驟,大將軍在為現世做準備。
李素拉方世玉退到路邊,扭頭下令二十人讓路,又對徐文爵拱拱手,“三公子請便,話已傳到,去留自便。”
徐文爵沒有廢話,下雨前必須上山,招手叫騎軍轟隆隆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