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偏激、不美妙(2 / 2)

話又說回來,即便他有搭脈診出八皇子腹痛,是急性闌尾炎導致,就當時的情況,也做不了什麼。

“放心吧,不過是個小手術,咱們沒動身回京前,胤禶的傷口便已恢複,你要是還放心不下,就去他的車輦上看看。”

捏捏兒子尚帶著點嬰兒肥的臉兒,葉夏笑眯眯地說著,而顧墨塵卻不自在得很:“皇瑪嬤,我都長大了,您能不能彆再動不動捏我的臉啊?”

前世他年幼的時候,母上大人就喜歡捏他的臉,說捏他就像是在捏他家老爹,緣由是誰讓他們爺倆長得近乎是一張臉。

他知道,這是母上大人的惡趣味,直至他長大十歲,母上大人才沒有再對他的臉下手。

嗯,或許想過,但隻要看到母上大人有那個意思,他絕對第一時間躲到老爹身後,見他這樣,母上大人被逗得笑出聲。

“你的臉手感太好,沒辦法,皇瑪嬤一看到就想捏兩下,控製不住啊,怎麼辦?”

葉夏故意逗兒子,聞言,顧墨塵一臉無奈:“那好吧,隨便皇瑪嬤怎麼捏吧!”

李嬤嬤在旁笑個不停:“主子,您就彆逗雍郡王了,不然,雍郡王日後怕是不會常來咱們寧壽宮了呢。”

葉夏聽完李嬤嬤這話,含笑的眸子鎖在顧墨塵身上:“是嗎?”

顧墨塵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最喜歡皇瑪嬤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一直陪著皇瑪嬤住在寧壽宮。”

他一點都不喜歡阿哥所,但規矩在那擺著,阿哥們進尚書房讀書後,都得搬進阿哥所居住,作為皇子中的一員,即便康熙喜歡他,也不能對他例外。

再就是,他對四書五經一點都不感冒,卻又不得不學,好在他有超強記憶力,經康熙多次檢查課業,即便沒有那些老大人教授,

功課進度領先不說,更是門門全優,從而在康熙那得到特權,不用按規定去尚書房進學,儘可以忙自己的事,但必須保證每次課業檢查全優。

這對他來說,完全不是事兒。

去尚書房進學一事得到解決,可要想住回寧壽宮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有些規矩不好破,不過,偶爾在寧壽宮住一兩晚,還是可以的。

“皇瑪嬤就喜歡你這嘴甜的樣兒。”

在這裡有兒子陪伴,在那邊有愛人相伴,她真得很幸福呢!

“孫兒沒有吃蜂蜜哦!”

比起前世,顧墨塵在他家母上大人麵前卻是嘴巴更甜了些,他希望母上大人永遠開開心心的。

葉夏毫不意外地笑出了聲:“你怎麼越來越逗啦?好了,去找你的兄弟們去,皇瑪嬤這兒用不著你作陪。”

顧墨塵:“那孫兒去看看八弟,然後大哥、四哥他們一塊騎馬。”

“嗯,去吧,騎累了就回車上歇著。”

葉夏叮囑。顧墨塵點點頭:“孫兒告退。”

熟料,顧墨塵剛從他家母上大人的車輦上下來,就被伺候在康熙鑾駕邊上的小太監請走,說是皇上傳雍郡王去禦駕上說話。

“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阿瑪萬福金安!”

一到康熙麵前,顧墨塵打千行禮。

“私底下在皇阿瑪麵前用不著這麼大多禮,這話皇阿瑪可沒少對你說過。”

康熙抬手免了顧墨塵的禮,招呼兒子在身邊坐下。

“皇阿瑪疼兒臣免兒臣行禮,但兒臣去不能因為皇阿瑪的疼愛,就恃寵而驕,失了禮數。”

顧墨塵一板一眼地說著,聽完他所言,康熙含笑的眸中染上一抹寵溺:“就你禮數多。”

“不是兒臣禮數多,是無規矩不成方圓。”

伴君如伴虎,康熙是喜歡他,但在清史上,以及眼下,這位千古一帝又何嘗不喜歡太子胤礽?

結果原本文武雙全,德才兼備,光風霽月般的太子落得什麼下場?

不是他不信帝王有親情,是帝王的親情實在難經得起考驗,一旦和權勢利益起衝突,再深的親情在帝王這都無用。

他沒想過那把椅子,他隻想做好自己,康熙對他給予兒子的疼愛,那他就把他當父親一樣尊重。好吧,這一世他的父親本就是康熙,說起來,如果按照清正史那樣發展下去,千古一帝康熙其實也蠻孤獨、傷悲。

把兒子個個教養成才,卻也正因為兒子個個都有本事,加之他整出一個又一個磨刀石,最後把好好的兒子,折騰成什麼樣了?

老大胤褆被圈禁。

老二胤礽身為儲君,兩立兩廢。

老三胤祉被圈禁。

老十三被圈禁。

老八被罵“辛者庫賤婦所生”。

埋下禍端,待老四胤禛繼位,老八、老九沒落好下場,老十被邊緣化。

瞧瞧,出彩的兒子,最終也就老十三受到雍正器重,其他的基本上都被折騰廢了。

顧墨塵暗戳戳想,要是眼前這位知道他所知道的曆史,是否會重現清正史上的老路?

“坐那邊,陪皇阿瑪下兩盤。”

康熙是打心裡喜歡這個兒子,和太子比起來,老七嘴上雖記掛著規矩,但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卻是從容中帶著隨意,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父親在看待,

不像保成,越長大越看重規矩,像是生怕他動怒似的,未免太小心了些。朝小桌對麵指指,康熙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起一枚黑子,率先落在棋盤山。顧墨塵起身挪到康熙對麵落座,執百子開始陪著對弈。

“好好下,贏了皇阿瑪,有賞賜。”

“和皇阿瑪對弈,我可從來都是認真下的,對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之前在宮裡,皇阿瑪有次和兒子對弈,就有說過剛才那話。”

“你確定沒記錯?”

“兒子記性好著呢。”

康熙摸摸鼻頭,神色略顯不自在:“看來是皇阿瑪給忘了,回宮後就給你補上。”

“兒子會跟著皇阿瑪的。”

顧墨塵故作一本正經。

“隨你隨你。”

康熙笑。

論棋藝,康熙是拿得出的,且相當不俗,但凡納蘭容若在身邊當差,兩人沒少私下切磋,而顧墨塵的棋藝亦不賴,這是和他家母上大人學的,

後麵年老退下研究崗位,又常和大福、二福幾個兄弟下,以及陪母上大人和老爹下,棋藝無疑越發精湛。

在這說起納蘭容容,按照清史上的記載,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底,這位大才子病逝,不過在這個世界,知曉太後醫術不俗,

明珠為救兒子的命,跑到康熙麵前痛哭,求康熙請太後出麵救救他的嫡長子。念著與納蘭容容之間的私交,康熙將明珠帶到寧壽宮,得知大才子病危,葉夏沒有遲疑,著常服去了明珠府上一趟。

鬱結在胸,加之時常飲酒,不愛惜身體,導致風寒入體,幫納蘭容若診脈後,看著對方枯瘦蒼白的麵頰,及身上蓋著厚棉被還畏寒,

且發熱、頭痛、身痛,並伴隨嘔吐等症狀,不是葉夏自大,若不是她在這,大才子被閻王收走小命,毫無懸念。

古代醫療條件落後,一個小風寒要人命是常有的事兒,何況大才子已病得極其嚴重,用古代的湯藥想挽回一條命,難!

為方便救治納蘭容若,葉夏當時沒叫人在身邊伺候,她先朝瓷碗中的溫白開中滴入一小滴靈泉水,接著又拿出一粒退燒藥捏成粉末融入水裡,而後施針,讓大才子清醒過來,張嘴就灌心靈雞湯:

“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有得就有失,有愛就有恨,有快樂就會有苦惱,有生就有死,生活就是這樣……”

見納蘭容若呆滯的眼珠子動了動,葉夏端起碗,把含有靈泉水和退燒藥的溫白開,送到對方嘴邊:“喝下去,不許吐。”

情深不壽:與表妹相戀,無奈表妹入宮做了妃子;與妻子盧氏琴瑟和鳴,無奈妻子難產而死;與漢家女沈婉惺惺相惜,無奈對方不嗯呢名正言順入門;

娶了顏氏、官氏,卻不是所愛。要說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偏偏納蘭容若不斷失去,再有他是康熙身邊的一等侍衛,深受君王榮寵,

但為免落人口實,反而形成拘謹內向的性格,於是,有話不能說,又是個心思纖細,至情至性的才子,不鬱結在胸才怪。

無法紓解心中煩悶,唯有借酒消愁,從而體虛,自個糟蹋身體,輕易就被病邪入體。

這樣的活法,不累麼?

納蘭容容自是認識太後,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卻真切看到太後就在他眼前,親手端碗水給他喝,說那麼多開解他的話,對此,這位大才子尤為動容,愣是沒讓自己把喝進去的水吐出。

“我會給你開個藥方子,你可得聽好了,好好吃藥,哀家還等著和你請教詩詞呢!還有,人的一生有很多事可做,莫要因為一點小事,就放逐自己,糟踐自個的身體,你要是聽不進去哀家的勸,哀家隻當瞎了眼看錯了人。”

留下這麼一句,葉夏回宮而去。

至於納蘭容若,有靈泉水和退燒藥作用,高燒無疑退了下來,配合葉夏開的湯藥方子,約莫過去七八日,病症消除,且整個人看著很是精深。

由這不難看出,大才子有把葉夏的話聽進耳,心境變了,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自然有所變化。

此次北巡,納蘭容若有在伴駕隊伍中,且這會兒他正騎在馬上,護衛在禦駕旁前行。

“平局。”

康熙狀似隨意地摸了摸額頭滲出的汗珠,差一點,他差一點就輸給兒子了,一個多時辰啊,臭小子耐心足,落子穩,完全沒有給他這皇阿瑪放水的意思,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呢?

可心裡卻憋屈得很呐!

“對,是平局。”

顧墨塵點頭,眨眨眼問:“皇阿瑪還要下嗎?”

康熙擺擺手:“陪皇阿瑪喝茶、用點心。”

他得好好緩緩,如若再下下去,保不準下不了多久就得輸給這小子,倒不是他舍不得一點賞賜,是麵子掛不住啊!

康熙在心裡苦笑。

“好吧。”

顧墨塵沒意見,心理卻笑了笑,要不是他放水,早在半個時辰前,那句對弈就該結束,彆以為他沒看出某人狀似隨意的擦汗動作。

梁九功奉上茶水點心,眼觀鼻鼻觀心,退回原位置候著,以便他家萬歲爺隨時差遣。

在皇帝身邊伺候多年,說句不該說的,梁九功覺得他家主子爺是真心喜歡雍郡王,對待雍郡王的態度和太子幾乎無二,有時候吧,他家主子爺在雍郡王麵前要比當著太子的麵兒笑臉多,甚至高興到極致,暢快笑出聲。

要不是看他家主子爺對太子這個儲君很滿意,梁九功都要禁不住懷疑,國之儲君莫非有易主的可能?

當然,這是梁九功胡思亂想的,不說雍郡王和太子的關係有多好,單就雍郡王一門心思忙自個實驗室的事兒,哪來的心思去想旁的?

況且,雍郡王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不是一般的親近,要說其和太子爭除菌之位,他首先是不信的。

梁九功如是想著,不自主地又想到木蘭圍場發生的事兒,隻見這位大總管眸色閃了閃,微不可察地勾勾嘴角:有人沒事找事,看來好日子不多咯!

……

鑾駕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回到京城,但葉夏的心情卻在經過京城附近的一座縣城時,變得很不美妙。

裹足!

她怎就忘記在這大清,在這封建王朝還存在著裹足的陋習?不,她不是忘記,是沒想到這裹足一事上。車輦進宮,葉夏一回到寧壽宮,

就坐在窗前的榻上,望著窗外發怔。說是發怔,其實她是在想途徑那座小縣城,一家街邊醫館內傳出一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爹爹!爹爹!我腳疼,你讓娘彆給我纏腳丫子了!”

“爹爹!我不能走路了,嗚嗚……好疼啊,我不要嫁好人家,不要纏腳……”

小姑娘的哭聲一陣一陣的,後麵似是有被隨駕北巡的侍衛警告,在她的車輦駛離那家醫館二十來米距離後,沒再聽到有哭聲從醫館方向傳出。

“主子……”

見葉夏在窗前榻上一坐就是兩刻多鐘,一句話不說,也不喝茶水,就那麼靜坐著望向窗外,李嬤嬤不由輕喚一聲,想著主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被李嬤嬤的聲音拽回思緒,葉夏從窗外收回目光,她看向李嬤嬤:“裹足就為閨中女兒日後許個好人家?就代表家族富貴的象征?

真是這樣嗎?不是,裹足隻是為給男人把玩,禁錮女人的行動,它不光不美,且是一種不該存在的陋習,是對女子身心的摧殘,為什麼要讓它存在至今呢?”

李嬤嬤嘴巴微張,一時間不知的說什麼好。

鳴煙鳴翠齊齊怔忪,就她們所知,裹足的確多存在於富貴人家,當然,這富貴人家指的是漢人裡麵的大臣和富戶府上,

滿人是不裹足的,而裹足有“三寸金蓮”的美稱,是一種美,隻有裹足的女子,才能嫁入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否則,即便長相、身材再好的女子,如果是一雙天足或腳纏得不夠小,就會遭人恥笑,並且嫁不出去。

沒進宮前,作為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她們可都挺羨慕官家小姐和富人家的小姐,能有一雙足不出戶的小腳,在家過富貴日子,

出嫁在婆家過富貴日子,一生富貴,不用像他們窮人家的女孩兒,自幼就得幫家裡人乾活,一雙小腳自然是不行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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