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你們都知道,我大哥在寧遠軍中當參將,他常跟我說滿洲人一直想對我大明分一杯羹,還是一大杯,之前六次入關之所以沒有留下,是因為當時時機尚未成熟,可如今長江以北已經易主,這就說不清算不算時機已經成熟了。”
柳振民說完,幾人紛紛議論起來,連兩個孩子也發表了些看法,大體上是京畿暗流湧動,闖軍和清軍之間很可能會有摩擦,隻是不知道這摩擦會有多大。
但大家總體上還是比較樂觀的,覺得二虎相爭,卞莊得利,闖軍勢大,又是久經戰陣,清軍雖然厲害,也定不能像之前入關劫掠時那般輕鬆,但是牽製牽製闖軍,阻礙他們南下,還是能做到的。在這期間,在南方的官府和官軍們正好喘息一下,同時整軍經武,以圖恢複。
按理說這種形勢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但眼下的問題是,南方這些大明殘存的臣子們,正為了迎立新君的事爭論不休,根本沒有人把心思花在整軍經武上,以圖恢複就更是無從談起了。
國難思良將,對於他們這幾個低級官員那就是思良友了,於是柳振民若有所思道:
“可惜老堵不在,不然可以聽聽他的議論,而且他好談兵事,還可以和他談談征兵練兵的事情。”
老堵便是堵胤錫,也是他們同年的進士,和他們三個關係不錯,尤其是和柳振民交好。
他之前在南京做官時,還和柳振民時常見麵,前幾年因為政績不錯,被升到了湖北做官,夏允彝見柳振民提起了他,也隨口說道:
“老堵目下在湖北,太遠,但是老錢丁憂返鄉了,若是能把他叫來,咱們這幾個丁醜科的同年還是可以聚一聚的。”
老錢叫錢肅樂,浙江人,也是他們這一科的進士,夏允彝一提到他,陳子龍也馬上舉一反三道:
“你們難道忘了嗎?劉老狀元如今可是告病在家啊,從他老家江西吉水到南京雖然不近,但這大半路程也是順江而下的,咱們可以把他也叫來啊。”
一說到這“劉老狀元”,柳振民頓時來了精神:
“對,得把老劉喊來,我都好久沒見過他了。老劉可是位盛世奇人,我生在大明朝,也算是開了眼,這剛上榜兩年就被趕回家的金榜狀元,也算是幾百年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