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遊擊戰術,如此,寇可往,吾亦可往!”
“衛帥果真精通兵法,令我等欽佩至極!”
“...”
嘉佑六年,十一月三日,為時兩日的大會結束。
第一日,衛淵講了賀蘭山一帶布防的重要性。
第二日,衛淵講了遊擊戰術的精髓,使得諸多邊將受益匪淺。
此會議,史稱‘第一次議邊大會’,確定了在朝廷領導下的對敵國初步戰略方針。
會議結束後,衛淵又與種諤、彭孫等人聊了一夜,言談內容涉及到了全麵軍製改革。
“如今邊軍戰力較為分散,光是有番號的邊軍就不下十餘部,難以在作戰時統一調遣。”
“待本帥回京之後,會向官家上劄子,將三十萬邊軍更改為三軍,每軍十萬人,以便調遣。”
“此外,為激勵眾將士奮勇殺敵,本帥認為,可在軍中設立官司會,要對將士獎罰分明...”
“...”
將邊軍統一編製,劃分為三軍,隻是衛淵的一個初步構思。
如今,西夏那邊創立了六大軍司戍邊,就是在學大周的各軍駐紮邊疆。
此舉,有一個明顯的好處,那就是,沒有一個將領可以徹底掌握兵權,能夠保證邊境不出內亂。
可束縛也很明顯,那就是,無法主動出擊,更多時候,隻能處於各自為戰,被動防守的尷尬境地。
衛淵有心要改變這一狀況,勢必會觸及到皇家的底線。
因此,他也隻是將這個想法暫且告知種諤他們,如果一旦有機會,定會這樣去做。
“改製邊軍,固然是好事,可官家能答應嗎?”種諤詢問。
衛淵道:“有些事情不去做,永遠都不知道結果。”
頓了頓,他又道:“遊擊戰術的秘密是守不住的,我希望,在有了一定機會,可以讓咱們的官兵‘上山’,深入敵後,為將來收複西夏疆域做鋪墊。”
收複西夏?
聽到這四個字,種諤瞬間眼前一亮,“真有那一天?”
衛淵點頭道:“會有的,隻是需要一段時日的經略,可能是三年五載,也可能是十年八年,總之,會有的。”
這一刻,種諤等人突然很慶幸,慶幸大周有衛淵那麼一位將帥,可以對於現在、未來的局勢有個清晰地判斷,更重要的是,能夠代表武將,在朝中有著一定的話語權。
否則,若無衛淵,再多幾個像是韓章、文彥博那樣的士大夫,沒了銳利進取之心,終有一日,會自食惡果。
翌日。
衛淵便打算離開延州,啟程時,他對種諤再三叮囑,
“延邊轉守為攻的策略乃是國策,絕不容有失,望諸君奮力。”
種諤道:“在衛帥未講解遊擊戰術之前,末將對於這轉守為攻的策略尚且有些打怵,認為定難行之,僅是敵軍那來無影去無蹤的騎兵,末將就難以解決。”
“但現在,有了衛帥的法子,若末將還不足以成事,那責任全在末將。”
“請衛帥靜待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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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淵離開延州時,經由侍衛通報,說是鳳翔府通判蘇軾求見。
對於這位名流千古的大詞人,衛淵也早就有相見之意,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而且,蘇家乃是望族,從不與勳貴接近。
衛淵對於蘇軾的情感,也隻能寄托於那些詩詞當中。
說蘇軾乃是這個世界最為耀眼的明星之一,絲毫不過分。
彆說他一個穿越者了,哪怕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提到蘇軾二字,也會兩眼放光,心
向往之。
出於好奇,衛淵見了蘇軾。
對方身材挺立修長,在延邊待了半年有餘,皮膚早已曬的黝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位名動天下的大詞人。
二人見麵後,衛淵剛要脫口而出,“久聞蘇...”
然而,還不等他說下去,就見蘇軾的眼神裡似乎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衛帥,下官終於見到您了!”
衛淵能夠瞧到他臉上的激動之意,下意識感到詫異。
怎麼感覺,不像是自己見到了偶像,而是蘇軾見到了偶像?
“蘇先生...”
衛淵又欲說出一些時,耳旁再次傳來蘇軾的聲音,
“在您麵前,下官豈配‘先生’二字?”
“衛帥,您可不知,下官為了能見到您,特意在延州待了數日...”
“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聞言,衛淵微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蘇軾。
有這麼誇張?
“你為何要見我?”
衛淵好奇道。
蘇軾道:“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衛帥乃是秀才出身,身為儒將,卻有萬夫不當之勇,戍衛國朝,使得遼夏深深忌憚,佑我子民無數!”
“像您這樣的人物,下官早就想見了,隻是下官自入仕途以來,曆經起落數次,始終未能與您見上一麵,實為憾事。”
“如今,總算是有個彌補遺憾的機會了。”
他這邊剛說完,跟隨著他的書童也忽然開口道:
“我家大人得知侯爺您來到延邊後,激動地一夜都未睡著,原本想為您做一首詩詞,可是我家大人絞儘腦汁,都覺得所寫詩詞配不上您。”
這一刻,衛淵徹底好奇了。
蘇軾給自己寫詩?那可真是...名流千古的好機會。
隻是,我的魅力有那麼大?
竟然連蘇軾都給迷住了?
“衛侯爺,隻怪下官才疏學淺,有朝一日,下官必能寫出一首配得上您的詩詞。”
“衛侯爺,下官...下官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衛侯您能應允。”
直到現在,蘇軾說話,還透著一種激動不已的感覺。
真就像是見到了自己偶像,還與偶像親密接觸的那種快感,四肢都在隱隱發顫。
衛淵好奇道:“請求?說來聽聽。”
蘇軾合不攏嘴的笑道:“不怕衛侯您笑話,下官於吃食一道頗有研究,也燒得一手好菜。”
“下官想親自下廚,燒幾道菜肴,與衛帥小酌兩杯,不知衛帥能否答應?”
衛淵愕然。
怎麼感覺,搞反了呢?
不該是自己成為蘇軾的小迷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