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衛淵讓顧廷燁來冠軍侯府,二人又比試了一番。
不出意外的,顧廷燁再次落敗,而且這次所受的皮外傷,遠比上一次還要嚴重。
在衛淵毆打顧廷燁期間,坐在張桂芬身旁的靜姐兒一直在指著顧廷燁,嬉笑著說道:
“娘親,我見過他,他怎麼又來挨揍了啊?”
張桂芬笑道:“他啊,得罪了你明蘭姐姐,當然要挨揍。”
靜姐兒若有所思道:“昨天明蘭姐姐哭的好傷心,就是他惹的嗎?”
張桂芬點了點頭。
原本性子恬靜的靜姐兒,看到自家娘親的回應,突然怒氣衝衝的站起身來,朝著衛淵大聲喊道:
“爹爹,揍他!狠狠揍他!”
衛淵很認真地應聲道:“好嘞,靜姐兒瞧好,看為父如何揍他!”
顧廷燁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
直至再過去盞茶功夫,已經被揍成豬頭的顧廷燁,終於受不了了,連忙求饒。
聞言,衛淵這才住手。
他接過寶珠送來的汗巾,簡單擦拭了一番臉龐的細微汗珠,緩緩走到張桂芬與靜姐兒身前,隨手拿起張桂芬還未喝完的茶水一飲而儘,道:
“許久不曾動武,倒是略顯生疏了。”
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顧廷燁聽到這‘虎狼之詞’,頓時心頭一顫。
就這還略顯生疏呢?
要是不生疏,是不是真要揍死自個兒了?
“衛侯爺,夫人,你們聽我解釋啊,昨日我去尋明蘭,說的那些話,不是真心話,我隻是.我.”
顧廷燁忍著身上的痛楚,向二人解釋道。
靜姐兒哼了一聲,道:“我明蘭姐姐那麼好,你惹他生氣,定是你的不對。”
顧廷燁道:“靜姐兒,你忘了?我上次來你們家,還給你帶了禮物。”
靜姐兒道:“禮物我不要了,你拿回去。”
顧廷燁道:“我錯了靜姐兒,以後再也不欺負伱明蘭姐姐了,可好?”
如此,靜姐兒才算消氣。
說話間,衛淵讓小廝拿來一件物甚,乃是天子手諭,他將這手諭遞給顧廷燁,語重心長道:
“後日,你便起身去京畿大營,至於明旨,要再等等。”
顧廷燁雙手接過手諭,作揖道:“謝衛侯。”
衛淵點了點頭,看向張桂芬,“我得去宮裡一趟,今日六部官員要與官家商議改革之事。”
說罷,他再次朝著顧廷燁語重心長的說道:
“今後我若是再聽到明丫頭在你這兒受了委屈,可就不是打你一頓這麼簡單了。”
顧廷燁心頭一驚,連忙作揖道:“侯爺,卑職明白了。”
衛淵不再理他,在寶珠的服侍下,穿上官服便走了。
顧廷燁還待在這裡。
張桂芬牽著靜姐兒的手,緩緩開口道:
“咱們年幼時交情不錯,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但我更知道明丫頭是怎樣的人。”
“你往日裡霸道慣了,但彆用你的行事方式來對明丫頭。”
“明丫頭不是個霸道的人,但我和她舅舅,絕不會坐視她受了委屈而無動於衷。”
顧廷燁再次深深作揖。
就在這時,昌哥兒走來了,朝著靜姐兒擺手道:
“靜姐兒,要去讀書了。”
靜姐兒點了點頭,“娘親,我去了。”
顧廷燁也告辭,“夫人,卑職暫先離去。”
——
昌哥兒教導靜姐兒與壯哥兒讀書的地方,是在春意閣那邊。
由於昌哥兒實在是太‘鐵麵無私’了,讀書時,倘若聽到弟弟妹妹們讀錯了字,或是上課打小差,那板子可就落在他們二人手上了。
是以,每當昌哥兒讀書的時候,張桂芬就會坐在不遠處陪讀。
要是昌哥兒要懲罰壯哥兒與靜姐兒了,張桂芬就會現身求情。
就這,兩個孩子還不少被昌哥兒教訓。
以致於靜姐兒與壯哥兒兩個小家夥,現在見到昌哥兒以後,心底裡就會生出一種恐懼來。
因此,張桂芬沒少向衛淵埋怨,
“昌哥兒教孩子們讀書實在是太較真了,讀錯一個字都要打板子,當初我啟蒙時,老師也不曾這般嚴厲。”
衛淵道:“咱們若是請大儒來為孩子啟蒙,也無不可,隻是當世大儒,有誰敢嚴厲的對待壯哥兒與靜姐兒?”
“我讓昌哥兒對他們啟蒙,就是因為昌哥兒是咱外甥,不會因為咱們兩個的身份地位,而不敢嚴厲對待孩子。”
如此,張桂芬就再也沒向衛淵埋怨過這等事。
昌哥兒教導孩子啟蒙,也是從三字經開始。
在前兩日的時候,他便布下功課,要讓兩個孩子背誦三字經的前二百字。
由於衛淵對壯哥兒一向很嚴厲,畢竟壯哥兒將來的責任重大,是以,像是功課這種事,壯哥
兒絲毫不敢落下。
要是說沒有完成功課,自家表哥的教訓還是其次的,怕就怕衛淵知道以後會打自己。
屆時,張桂芬可攔不住。
是以,壯哥兒讀書的時候很認真,當即就將三字經的前二百字背誦完畢。
可是輪到靜姐兒的時候,卻隻能勉勉強強背下前九十字。
到後麵,就略顯為難了。
昌哥兒聽著,不由得皺眉道:“靜姐兒,這兩日鬆懈了?”
靜姐兒委屈的撇著小嘴,道:“昌哥哥,娘親最近在教我插花,又是插花又是背書的,太難了。”
昌哥兒搖了搖頭,“不準找理由。”
靜姐兒隻好伸出白嫩的小手,用著一種哀求的目光看向昌哥兒,
“好哥哥,打輕些”
昌哥兒看著靜姐兒那楚楚可憐的表情,忽而眉頭一皺,道:
“靜姐兒,你要時刻記著你的身份,你是冠軍侯府的嫡長女,是壯哥兒的姐姐,是將門之女,萬不可這般嬌柔做作。”
靜姐兒歎了口氣,“學生知錯,請老師責罰。”
昌哥兒‘嗯’了一聲,高高舉起戒尺,隻聽‘啪’的一聲,就已落在靜姐兒的手心上。
原本白嫩的小手,如今已經變紅了。
靜姐兒咬著牙,淚花兒在眼眶裡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