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冷家因為犯事已經被革去官職了,如今的太傅府是柳家。”
柳家?那不是柳瀅雪的母家嗎?
“是皇後的母家嗎?”
“正是。”
果然,父皇的皇後母家是太傅,如今換成了洛殷離依然是。
洛殷離口中的那個兩情相悅的女子……
既與夫君兩情相悅又貴為皇後,不知是多好的佳話。
“這是——”
嬤嬤拿著個不大的金絲絨盒子,手抖了一下,我有些奇怪:“怎麼了?”
“這、這是掌鑾儀衛事大臣府送來的手鐲。”
掌鑾儀衛事大臣不是楚碩將軍嗎?我一愣,直接從榻上跳起,一把奪過手鐲:“雲錫哥哥!”
“雲錫哥哥他回來了?”打開盒子,裡麵一個水綠色的南玉手鐲靜靜地躺在黃鍛上,觸手生溫,淡綠色上沒有半分雜質,透過那微微光澤瞧得出裡麵的成分十分細膩,絲毫不遜色於宮裡上好的翡翠。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我鼻子一酸,將那玉鐲子套在手腕上,金豆子止不住地向下掉,隱都不常見南玉手鐲,雲錫他剛從江南回來,這南玉定是他帶回來的,一直撫著手腕的鐲子直至深夜我還輾轉反側,心裡壓了塊兒大石頭我根本睡不著。
“公主,睡不著嗎?”半夜,孫嬤嬤許是見著我還沒滅蠟燭便輕輕走進。
“嬤嬤……”
“公主怎麼還沒睡?奴婢瞧著您麵色蒼白,眼裡都有紅血絲了,公主,明日便是您的生辰了,您好好休息,還有晚宴呢。”
“我睡不著。”
“公主可是在想楚公子?”嬤嬤她歎了口氣。
“嬤嬤,”我還是摸著那玉鐲子,哽咽道:“我想他,我好想他。”
“公主,楚公子回來是高興的事,您彆多想了。”
“不是的、不是的嬤嬤,”我哭喪著臉一直搖著頭:“他不該回來的、他不該回來的,他應該待在江南!他不該回來,我遲早會害了他的嬤嬤!我怕我會害了他!”
“不會的、不會的。”嬤嬤將我抱進懷中,輕聲安慰著和小時候哄我入睡一樣。
“嬤嬤!我怕,我怕皇兄會殺了他!我好怕!”
“公主彆多心了,陛下不會為難他的,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休息,明早還要早起準備生辰宴呢。”
“我不去、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緊緊攥著嬤嬤的手,生怕她也不在了。
“公主——”
第二日我煎熬地熬到了酉時三刻,中和殿已經派了三次人請我,我知道我躲不過了,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今後的路,隻會更加崎嶇難行,我難道還要永遠躲著嗎,洛泱一直是最勇敢的,我默默告訴自己,若我都退縮了,那我該如何保護那些我在意的人?
但事實上我踏上去往中和殿的路上就打了杵,我自知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我也做不到勖以大義,從前我自認為的驕傲不過都建立在父皇母妃對我的偏愛罷了,我看了看這深不見頭的宮巷,一種莫名的空洞與恐懼油然而生,我感覺我的所有依靠全都不見了,我突然覺得我自己除卻無儘的無助便是可悲與可笑,原來我這十八年所有的什麼仗義相助兩肋插刀或是俠肝義膽不過都是那夏日裡飄在水麵上的浮萍,隻能靠父皇的依靠且脆弱無比,天下人隻知先朝五公主尊貴無比,沒了父皇與母妃誰又會知道洛泱二字?從前燈火通明的路皆是依靠他人之光,今後的路隻能由我一人走下去,若有一絲燭火伴我我便心滿意足。
楚雲錫,他成了那唯一的燭。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