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身後那100多位國子監學生的章彬,眼見著周圍那些羽林衛士兵真的亮出了家夥,心頭不禁猛地一緊。
在他們背後,100多名學生裡,已有人小腿開始顫抖,牙齒上下打架,發出咯咯聲響。
許多膽小的學生,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生怕這些戰場上曾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羽林衛戰士,此刻真的揮刀斬向他們的咽喉。
圍觀人群中,那些原本隻想看熱鬨的應天府居民,此刻也慌亂起來。
國家和平了24年,至少應天府裡的百姓,享受了這麼久的安寧,哪見過官兵要在皇宮腳下動武的場麵?
一時間,人群不自覺地往後退去。
“快跑。快跑。”
“這熱鬨可不能再看了……”
“再待下去,恐怕就要看到人頭落地,血流成河了。”
“倒黴,真是太倒黴了,出門前肯定沒翻黃曆。”
“這些書生真是糊塗,居然敢在軍爺麵前叫板,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懂死活。”
……
人群瞬間四散,大半想看熱鬨的人都怕引火上身,急匆匆離開。
現場隻剩下少數幾個膽大的圍觀群眾,也離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波及到,濺一身血。
場中,章彬麵對著手持柳葉刀,步步逼近的羽林衛士兵。
怒火騰地升起,他直視羽林衛指揮使陶慶:“陶慶,你不過是個羽林衛指揮使罷了。我們可是國子監的學生,是大明未來的人才。”
“今日來此,隻為我大明江山社稷長遠考慮,請求麵見皇上。”
“你身為軍人,竟對我們亮出兵器,企圖行凶,要在這裡殺害我們,就不怕事後皇上嚴懲於你嗎?”
陶慶嗤笑一聲,沒想到這個愚笨的書生竟認出了他的身份,還敢拿皇上來壓他。
真是無知無畏啊。
“你們身為國子監學生,應當專心讀聖賢文章,今日聚眾於皇城門前,已違背了學生的本分。若還不聽勸告離開,休怪我手下無情。”
陶慶終究還是留了一線,不願殺害這100多個青年才俊,沉聲道:“羽林衛。”
“準備。”
“殺!”
羽林衛士兵應聲而動,高呼殺敵,步伐加速,試圖以氣勢震懾在場所有學生,讓他們心生恐懼,自行散去。
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章彬的心如鼓點般劇烈跳動,手心緊握,仿佛能攥出汗珠來。
關鍵時刻,氣氛緊張至極。
此時,在與東城區各官署相連的西皇城根基南街,一群身穿緋紅、紫羅蘭、青色、綠色官服的官員,神色匆忙,腳步匆匆,一串串地趕到。
領頭之人,便是劉三吾。
隻見他拎起官袍一角,渾身是汗,唇邊因焦急幾乎裂開,但仍聲嘶力竭地喊道:“指揮使,手下留情啊。”
“全是誤會,誤會呀。”
“這些學生還隻是孩子呀。”
自打聽說西安門聚集了100多名國子監的學生,意欲有所行動,劉三吾聞訊一驚,手裡的茶杯“啪”地摔落於地。
來不及心疼那泡好的香茗,他腦中轉念急如電,立刻吩咐人傳信,自己則帶人趕往西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