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這些大臣擔憂的是大明會不會重蹈漢朝覆轍,隻懂窮兵黷武,不顧國家內政的安定。”
“你們以為,作為皇室中人,我隻癡迷武事,不了解朝堂上下的辛苦。”
朱允熥的聲音響亮,在西安門上空回蕩,如同洪鐘,震撼人心。
他稍微側身,望向正麵上含笑的朱標。
隨後,他又向前邁進一步,手指輕輕一揮,指向場內官員:“但我今天要告訴你們,我了解你們每一個人。”
說罷,他再度上前一步。
太子朱標正摩挲著白玉扳指的右手,悄然移至鼻尖,半眯著眼,滿是驕傲地望著這個意氣風發的兒子。
一旁的內宮總管劉建安,見狀悄無聲息地靠近,彎腰低聲問道:“太子殿下,這是……”
“怎麼?”
朱標猛然回頭,目光冷冽地盯著劉建安。
劉建安臉色一凜,心下一慌,連忙抬手捂臉,自罰了一巴掌:“老奴多嘴,該死。”
朱標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劉建安,再次轉頭,眼中閃爍著精光,緊緊盯著朱允熥。
他知道,這小子又要玩什麼新花樣了。
隻是他未曾料到,這小子竟有這般手段,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在前方,朱允熥駐足站定,身軀挺拔,目光鎖定在場中的一名官員身上。
“禮部的吳主事,自洪武10年踏上仕途,先後任職於翰林院、太常寺,直至今日禮部主事之位。”
“諸多興辦學校的良策,都是出自吳主事的提議並付諸實施,對大明大有裨益。”
被提及的吳主事心頭如鼓擂動,雙腿微微顫抖,幾乎難以支撐。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樣一個小小官員的仕途細節,竟會被皇孫如此清晰地銘記。
但朱允熥並未停留,繼續邁步向前,凝視下一人。
“通政司的繆參議,自洪武12年起踏入官場,輾轉各地州
縣,直至洪武18年進京,21歲時便擔任了通政司參議。”
“每一份奏折經他手,都確保上傳下達,政令暢通無阻,為大明排除了諸多障礙。”
繆參議在被叫到名字後,茫然抬頭,望著再次前行的朱允熥,心海翻湧,波瀾壯闊。
“工部的馮郎官,洪武8年開始服務於朝廷,16年來勤勉於工部事務,啟用無數能工巧匠。”
“無論是應天皇宮的建造,還是全國各地的水利、軍械,無不留有他的心血,大明因他而更強。”
“姚鵬程,同樣是洪武十年踏入仕途,曾任翰林院職務,撰寫治世文章幾十篇。自洪武17年進入光祿寺以來,無一差池,事無巨細,均處理得井井有條。”
朱允熥一步步前行,每一步都伴隨著一位官員的輝煌過往,直至他停在了劉三吾麵前。
全場靜默,隻剩下官員們沉重的呼吸在空氣中回響。
原本,他們以為朱允熥記住每個人是為了日後的權力更迭,作為回報或報複。
但他們大錯特錯了。
淮西郡王並非心懷怨恨,而是深刻記得他們每個人為大明江山所付出的努力與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