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計劃,明日抵邳州,後天便能到徐州城郊。
到了徐州,兵馬糧草將轉陸路,經河南道至歸德府,最終目標開封府。
此刻,整支船隊泊於江中,進行日常修整。
“快,使勁兒。”
“再加把勁兒。”
“彆停。”
“我找網去,你給我穩住這魚。”
寶船一側,朱允熥目光熾熱地望著緊抱釣竿的溫旗,慌忙從甲板上搜尋長杆抄網。
江麵波濤翻滾,溫旗手中的釣竿幾乎承受不住重負,似隨時可能折斷。
朱允熥手持抄網,一麵提醒溫旗堅持,一麵小心翼翼地將網口靠近那翻騰不已的水域。
朱允熥的低呼引來船上官員跟錦衣衛的圍觀。
眾人目光聚焦於這對立於船舷邊忙碌的身影。
刹那間,朱允熥雙臂一沉,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暗暗蓄力,低吼一聲,抄網破水而出。
隨之而來的是陣陣歡呼。
“這黑魚也太大了吧。”
抄網內,一條足有兩尺長的肥碩黑魚拚命拍打著尾巴,企圖掙脫束縛重返江中。
朱允熥收獲頗豐,船上士兵哪能讓此等好事泡湯。
幾個眨眼的工夫,幾把抓鉤從錦衣衛手中飛出,一拉一扯之間,大黑魚便被拖上了甲板。
啪嗒啪嗒地拍打著,
張著大嘴。
朱允熥滿眼歡喜,輕拍了拍溫旗。
通常隱匿於渾濁水潭和茂密水草中的大黑魚,在黃河道能釣到實屬不易。
接著,他吩咐人秤量黑魚重量。
朱允熥輕輕擺手,話語間帶著幾分隨意:“拿去處理了,搭配點酸菜豆腐,晚膳吃魚,管夠,每人再來3兩小酒助興。”
大黑魚孤零一尾,顯然不夠全船人一起吃的。
但既然太孫太孫發了話,河中魚兒便難逃成為盤中餐的宿命。
甲板上,不論文官武將還是錦衣衛,無不高聲歡呼。
船員們一個個蓄勢待發,準備跳進江中捕魚。
朱允熥見狀,嘴角微揚,並未加以阻止。
畢竟,過了今日,船隊即將踏入徐州府範圍,隨後便是步入遭受災害侵襲的六府疆域之內。
未來事態如何,無人能料。
此刻趁著捕撈大黑魚的契機讓大家放鬆,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人群散去,各司其職。
朱允熥環視一圈,隨後向潘開朗打了個手勢。
潘開朗雙手一拱,快步上前。
“太孫。”
“開朗啊,今夜你可得陪本宮痛飲幾杯。”
潘開朗笑道:“殿下厚愛,臣自當遵命。”
朱允熥挑了挑眉,“聽聞近日你頻繁與馮宏朗派遣的同行匠師攀談?”
潘開朗頷首確認,“太孫上次與馮大匠所製的水泥,臣有所耳聞,堅硬似鐵,已用於邊疆築城,且南京至太平府的礦路亦用其鋪就,京杭間的水泥路亦在修建中。”
“臣便想,若此物如此堅牢,是否可用於加固河堤,防洪堵漏?”
朱允熥微一頷首,眼神深邃,“看來,開朗心中已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