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收斂思緒,趁著馬車未行,迅速登車,帶著一身雨氣鑽入車廂。
……
啪嗒!
啪嗒!
應天府,皇城千步廊中.
一名錦衣衛百戶領著兩名總旗,自宮外緩緩步入宮中。
鞋底敲擊地麵的聲響,在宮牆間異常分明。
每一步激起的水花,滴滴答答,遠去後又散落在積水裡,漣漪一圈圈蕩開。
皇城外,朱元璋聽政後,大明似乎變得格外安寧。
官員們沒了以往那份火急火燎,天天按著老規矩辦差,國家大事倒顯得順風順水。
本該上朝的時辰,東城區卻有那麼一群官員,要麼自己打傘,要麼仆人伺候著,在街頭巷尾穿來穿去。
出現在各類茶鋪。
平時這些官員哪會光顧這些老百姓紮堆的地方,今兒個這一出現,可真夠顯眼的,
嚇得那些賣茶水的小販連聲都不敢吭,低著腦袋,耳朵豎著聽。
一聽見有人喊加茶,就忙不迭拎起茶壺添水,心裡還直犯嘀咕,生怕自家這糙茶,官老爺們瞧不上眼。
不過這會兒,官府的注意力顯然不在茶水上。
“最新消息,那位至聖先師一家子,全都被皇太孫給定了罪,正往這兒送呢。”
一個藍袍官員,找了個能瞅見蛟南碼頭的茶館二樓歇腳。
拍了拍身上雨珠,坐定之後,低聲透露道。
“這事兒早傳開了,估摸著這兩天就能到京師。”
桌上早到的一位抬眼瞅了瞅來者,平靜回應。
<b
r>????“據說……皇太孫手裡掌握了實打實的罪證,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新來的藍袍官員,眼睛斜了斜,望向身旁那位監察院同僚。
監察院官員皺了皺眉:“到底啥罪證,還得等錦衣衛的人把東西帶回京師,朝堂上辨明了才算數。”
“昨晚傳來消息,好像還扯上了邊疆的事兒,真要有這一出,朝堂辨不辨都不重要了,先不說皇上咋想,那些功臣武將們也不能容忍這種事。”
茶桌周遭,一片寂靜。
孔府甭管事鬨得多大,往常憑著祖上麵子,朝廷裡總有人出來圓圓場。
但眼下,跟北邊那些前朝殘黨搭上線的事兒一實錘,滿朝文武哪個還敢吱聲?
誰要是再多嘴一句,那些立過汗馬功勞的大將軍們當場就能把官服一扯,露出這些年東征西戰落下的渾身傷疤。
拽著說話的那位,眼神凶巴巴地問,這一道道的疤是如何來的。
不光問,他們還能一條條地說清楚。
這些傷,是在哪一仗打退敵人、收複失地、守衛邊疆、橫掃草原時留下的。
大明朝開國到眼下才28個年頭,朝裡朝外,跟著皇上打江山的將軍們都還硬朗著,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孔府跟外頭勾結,那等於不把這些出生入死的功臣當回事兒。
朝廷要是不公正處理,那些將軍們能把應天府的宮殿屋頂都給掀嘍。
皇上還得捏著鼻子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