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近我者甜 溫初禮 13479 字 8個月前

第二十四章

說完像是怕蔣延洲不信,江南大方地從地毯上撿起自己的書包,拉開拉鏈扔到蔣延洲麵前。

然後遞給他一個“你能找出作業我把頭剁給你”的眼神。

但蔣延洲顯然沒有想剁江南頭的樂趣。

“真不想上課?”他薄唇微微勾著,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看著江南。

“不是我不想上。”江南十分正直地再次強調了一遍自己的立場,“我是真沒帶作業回來,估計下午收作業的時候忘記了吧。”

江南倒也不算完全撒謊,她向來都是隨心收拾書包,能不能把作業收回家全看運氣。

她朝蔣延洲聳了下肩,滿臉都寫著“看吧不是我不想學習,是真沒辦法學習”的無辜。

江南房間裡的吊燈是暖烘烘的黃,透過水晶燈罩傾瀉而下,把房間裡的一切都柔和了下來。

蔣延洲今晚的耐心好得出奇,在江南的目光裡,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直起身子,他撈起剛剛放在腳邊的書包。

“——我帶了,你用我的吧。”

剛剛看著蔣延洲拿書包,她下意識便以為蔣延洲是放棄給她補課了。

她甚至連那種好聽的、帶著幾分歉意的場麵話都要脫口而出了,結果蔣延洲告訴她他帶了作業?!

“我寫你的作業不好吧?”江南訕笑了兩聲,“你給我補課還要耽誤你學習,這多不好意思。”

“我不用寫作業。”江南的算盤還沒打響,蔣延洲就把她的希望扼殺在了搖籃中。

江南想反問他蔣延洲憑什麼不用寫作業,可轉念想想要是她也能考七百多分,也絕對有底氣說出“我他媽就是不用寫作業”這種話的。

但蔣延洲還是好心地給她解釋了一句,“當初李老師希望我來十班的時候,我就和他說好了我不喜歡在這些無聊的作業上浪費時間。”

“李老李頭居然同意了?”江南有幾分驚奇。

——畢竟老李頭雖然脾氣不算差,但到底是個比較觀念古板的老師沒想到。居然會同意學生不寫作業。

蔣延洲重新窩進椅子裡,眼底含著笑意,“等你什麼時候能穩考年級第一了,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江南翻了個白眼。

聊天就聊天,怎麼還炫耀上了?

她用鼻子極輕地哼了聲,有幾分暴躁地踹了下麵前的凳子,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下來。

江南寫作業的時候,蔣延洲從書櫃裡隨便抽了本沒什麼營養的書來看。

等到他一本書看完,江南正好把作業寫完。

江南把作業推到蔣延洲麵前,鼓了下腮幫子,“寫完了,可以下課了吧?”

蔣延洲側眸看了她一眼,笑笑,“比我想象的要快。”

江南切了聲,“再快能有你這個年級第一快嗎?”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蔣延洲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

江南有幾分不解地眨了下眼,“我誇你快也不行?”

蔣延洲臉上的笑意減了幾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淡淡收回視線,開始檢查起江南的作業來。

結果自然是慘不忍賭的。

蔣延洲抬手在太陽穴上摁了幾下,一副頭疼到不行的樣子。好半晌他才認命地朝江南勾勾手,“過來好好聽著。”

看著蔣延洲一臉即將給學雞講題的絕望,江南忍不住小聲嘀咕。

她尋思著自己也沒那麼差吧。

她還沒嘀咕完,蔣延洲就抬腳勾了下她的凳腿兒,輕輕鬆鬆將江南連人帶凳的拉到了自己旁邊。

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江南甚至能感覺到屬於蔣延洲軀體的陣陣熱意。

她覺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就不順暢了。

蔣延洲拿著筆尖在紙上點了幾下,“你發什麼呆?作業寫成這樣還好意思發呆?”

江南瞬間回過神來。

她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剛剛因為他的靠近而走神,她輕咳一聲,掩飾掉臉上的那抹不自在,“你講就是了,我聽著呢。”

蔣延洲又看了她一眼,才開始一道一道地講起題來。

為了江南能聽懂,蔣延洲儘量把每一步過程都寫到了草稿紙上。

對於大多數時候直接就能得出答案的霸王學習機來說,他已經忘記了自己上一次像這樣解題是什麼時候。

好在江南聽得還算認真,沒辜負他照顧小學雞的一片好心。

從第一次在遊戲裡聽到蔣延洲聲音的時候,江南就覺得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屬於男生的嗓音。

無論是清冽的,還是慵懶沙啞的,都從沒讓江南失望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蔣延洲的嗓音過於好聽,混著他在草稿紙上寫字的沙沙聲,江南居然難得的把他講的那幾道題聽了進去。

偌大的房間裡,兩人緊挨著趴在台燈下。倒透出一種難得的和諧。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江南抬手揉了下有些酸痛的頸椎,她微微抬眸,目光就落在蔣延洲專心講題的側臉上。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的距離比剛剛又近了幾分。

暖黃的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抹去了幾分硬朗,輪廓看上去比平時更精致了。

江南的目光往上挪了幾寸,便是他有些狹長的眼尾。

因為在講題,蔣延洲的眼皮微微耷著,將他漆黑的瞳眸從江南的視線中遮去。江南便隻能看見他輕輕淺淺的睫,隨著他的講題的動作,輕顫著。

像是某種無聲的邀請。

有那麼一瞬間,江南覺得自己像是被色鬼迷了心。

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蔣延洲那半張精致的側臉上,就連他講題的聲音,也不知不覺淪為了背景音。

“聽懂了?”蔣延洲停下筆,房間裡便頓時安靜下來。

江南怔了好幾秒,才愣愣地點了下頭。大概是覺得自己的樣子估計有點傻,又趕緊補充了一句“聽懂了”。

因為思緒還沒完全回籠,江南並沒注意自己的語氣。

她這聲“聽懂了”落在蔣延洲的耳朵裡完全是自信十足。

蔣延洲溢出一聲笑,“那給你出個同類型的題。”

“啊?”

蔣延洲說著便已經開始在草稿本上寫下題目了。他寫字的速度很快,江南順著筆尖看過去,甚至還沒看到一半,他便已經把整道題寫完了。

“今晚的作業,寫出來了有獎勵。”蔣延洲微頓了下,才笑著繼續,“當然沒寫出來肯定有懲罰。”

江南下意識便想問問獎勵和懲罰都是什麼。哪知她還沒問出口,就看見蔣延洲已經利落地開始收拾東西了。

“剩下的題不講了?”江南隨手指了幾道題。

沒記錯的話,蔣延洲隻給她講了一部分題,那些她連題乾都看不懂的題全都被他完美跳過。

“反正那些題現在講了你也聽不懂,我何必沒事找事浪費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的錯覺,她覺得自己從蔣延洲這句話裡聽出了濃濃的輕蔑意味。

這感覺就像當初她認定蔣延洲是個因為成績太差而扶不上牆的留級生時,覺得他的智商估計也就這樣了。

成績鏈果然和生物鏈一樣,弱肉強食是永遠的真理。

蔣延洲完全是從客觀角度說的這句話,他顯然不知道短短小幾秒的時間江南想了這麼多。

他單肩挎著書包靠在門邊,叫了江南一聲,“你不是不想請家教嗎?你什麼時候能進步兩百名,我就去和你爸說不當你的家教老師了。”

江南發現自己今晚老是走神。

又是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蔣延洲話裡的意思。

見江南不說話,蔣延洲以為她是不樂意。

他倚著門哼笑了一聲,“全年級兩千多人,連不在最後十分之一吊車尾的要求都達不到?”

“誰說我達不到了?”江南最受不了被人激,一激就忍不住吹牛逼,“南哥我以前是心思不在學習上,但凡我想學習,想考年級正數第一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她特意強調了“正數”兩個字。

蔣延洲也不知信了沒信,扔下句“但願吧”,便出了江南的房間。

江南沒出去,隔著門她隱隱聽見江成行說要送蔣延洲回去的話。

蔣延洲沒同意。沒過幾分鐘,江南便透過那扇落地窗看到了蔣延洲一個人穿過她家的花園,從大門口走了出去。

江南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

少年挺闊的背影融在無邊的夜色裡,隱隱顯出幾分寂寥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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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個意外的親密接觸,江南夜裡難得失了眠。翻來覆去直到淩晨,她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睡得晚的結果自然是第二天完全起不來。

所以即便有江成行在家督促著,江南最後也隻是踩著上課鈴進了教室。

難得的,蔣延洲今天看上去比平時精神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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