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延洲哼笑,“一點半上課,這會兒差不多一點二十了。”
“都過了一點了?”江南完全沉浸在廚房裡,絲毫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蔣延洲哼笑,“不然呢?我看你這樣子是打算讓我給你上廚藝課?”
但江南的注意點顯然不在馬上要開始上課了這件事上。
她忽略掉蔣延洲的嘲諷,盯著他看了兩眼,笑得有幾分狡黠,“延哥你來得正好,等會兒你當我的試吃員吧。”
看著滿廚房的狼藉,蔣延洲完全能猜到江南的料理有多黑暗。
所以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江南的請求,“不用了,我對甜膩膩的餅乾不感興趣。”
“不會很甜的。”江南一副“我保證不會騙你”的表情,“我哥也不喜歡吃甜的。”
蔣延洲並不妥協,“那也不用了。”
然而江南自動忽略掉了蔣延洲的抗拒,一邊樂滋滋地繼續攪拌著奶油,一邊用腳勾著關上了廚房的門,“反正就這麼說定了,你在這兒等著。等會兒你必須吃第一塊,不然就是不給南哥我麵子。”
-
十分鐘後,烤箱發出“嘀”的一聲。預示著工作時間結束。
大概是之前失敗的次數實在太多,江南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一批作品上。幾乎是烤箱一響,她就迫不及待地湊了過去。
甚至連隔熱手套都沒帶,江南便要急吼吼地伸手去拿。
因為剛剛江南的阻攔,蔣延洲不得不陪她耗在這廚房裡。
沒有彆的事可做,他的視線便不自覺地落在江南的身上。在看到江南赤手空拳就要去端烤盤的時候,他的呼吸下意識一窒。
有那麼一瞬間,蔣延洲真的懷疑江南可能把她的腦子一起放進了烤箱。
然後動作先於意識的,他迅速拍開了江南的手。
蔣延洲的動作過於急切,並沒有注意手上的力道。江南的手背上很快便浮現出一道明顯的紅印來。
江南摸了一下,隱隱泛著痛。
江南有些不滿地瞪著蔣延洲,“你抽什麼風啊?”
蔣延洲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道紅印。
他微微頓了下,然後將那雙歪七豎八躺在大理石灶台上的隔熱手套扔到江南麵前,嗓音淡淡的:“如果你非要試試你的皮膚有多耐熱我也不介意。”
蔣延洲一說,江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蠢。
想到自己那句態度不怎麼好的抱怨,她不太自在地瞥了蔣延洲一眼。
廚房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江南有意無意地揪著隔熱手套上的線頭,琢磨著要不要給蔣延洲道歉。
道歉的話有點說不出口,可是不道歉又覺得良心有點過不去。
江南深吸了兩口氣,剛準備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尷尬,就看到蔣延洲神色淡淡地退到了一邊。並不想聽她說話的模樣。
於是江南隻好把到嘴邊的話又默默咽了下去。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
江南小心翼翼地將烤盤從烤箱裡取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終於從前幾次的失敗媽媽那裡找到了經驗,這次的小餅乾看上去總算有了點成功的模子。
雖然形狀依舊不怎麼好看,但是好歹不至於黑得像碳。
江南精挑細選,從裡麵挑出形狀最正常的一塊,送到蔣延洲嘴邊。
蔣延洲杵著沒動。
“很好吃的。”江南賠著笑臉,“我不騙你。”
“這麼好吃你自己留著吃。”
“可是第一塊意義非凡嘛——想請延哥吃,感謝延哥剛剛的救手之恩。”
蔣延洲是懶洋洋靠在牆邊的,江南為了能夠夠上他的身高,整個人都踮著腳,緊緊地挨在蔣延洲身邊。
幾乎是一低頭,蔣延洲就能聞到江南身上那種香甜的果香味。這會兒還帶著烘焙之後暖暖的小麥香。
兩種風格完全不同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卻意外的好聞。
兩個人隔得實在太近了,近到蔣延洲甚至能輕而易舉透過布料,感受到女孩身體的柔軟。
像是初見那次,他從水裡撈起江南時,所感受到的那種柔軟。
即便是隔了這麼久,那種感覺依然可以清晰回憶起來。
蔣延洲有些愣神。
江南卻並沒有察覺到蔣延洲的異樣,全當他還在因為剛剛的小插曲而不高興。於是更加殷勤地往前麵湊了幾分,舉著曲奇餅乾碰了碰他的唇。
然後趁著蔣延洲一個沒注意,將那塊泛著小麥黃的曲奇餅乾塞進了他的嘴裡。
嘴裡突然多了塊東西,蔣延洲堪堪回過神來。
他看見江南笑得一臉得逞,“真的超好吃——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嘗到南哥我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