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走了沒幾步,江南就感覺一股力道覆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她低頭,就看將蔣延洲一隻手隔著厚實的羽絨服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蔣延洲寬大的手掌用了些力氣,似乎並不想讓她掙脫。
江南下意識抬眸去看他。
蔣延洲卻始終看著前麵幾步的路麵,隻在江南抬眸的時候淡淡地開口:“地上水太多了,你要是等會兒摔了我們前幾天的訓練就白費了。”
說完,像是覺得自己的借口還不夠,默了默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彆的意思,你不用多心。”
最後一句話實在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繞是江南已經儘量克製住自己的自戀,還是忍不住偷著揚唇笑了笑。
不過偷笑歸偷笑,江南嘴上到底是吃不得虧的。蔣延洲話音剛落,她就急吼吼地懟了回去:“你少詛咒我了,南哥我乾什麼都穩得一批。”
話雖懟得很有氣勢,江南卻手心一致地沒有甩開蔣延洲,乖乖地被他一路提溜到了學校禮堂。
正式晚會前的彩排隻是讓大家再熟悉一下流程,所以很快就結束了。
沒過多久,學生老師們都入場後便是正式的晚會。
畢竟是給中學生觀賞的晚會,一要鼓勵大家好好學習,而不能有太出格的表演內容,所以晚會總的來說還是以中規中矩的歌舞表演為主。
江南他們參加的趣味活動是在晚會的中段,也是整場晚會最讓人期待的一段。
當穿著華麗晚禮服的女主持人宣布接下來是“趣味兩人三足”的時候,一直興致不高的會場終於開始沸騰起來。
大家都知道所謂趣味,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所以下麵的同學們都忍不住翹首盼望著被各班送來博大家一笑的同學們能夠趕緊上台。
因為舞台大小的原因,不同班級的同學被分為好幾個小組分彆進行比賽,最後根據完成比賽所用時間的多少來決定最終排名。
江南一直希望著能夠後麵一點出場,好總結一下經驗。卻不想蔣延洲直接給她抽簽抽了個一組一號回來。
江南真是想哭出來的心都有了。
為了節約時間,在兩個人上台之前工作人員就把他們的兩隻腳固定在了一起。
兩個人便隻能磕磕絆絆地往台上走。
舞台的幕布一拉開,觀眾席上烏壓壓的觀眾頓時一覽無餘。
江南下意識就腿軟了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江南覺得自己和蔣延洲就要不戰先敗了。
好在蔣延洲的手及時虛攬了她一把,才不至於讓她丟臉丟到外婆家。
這個活動的策劃人很有先見之明,為了不讓後麵的組模仿前麵的組,每一組設計的障礙都不同。
江南和蔣延洲碰上的是兩人同轉呼啦圈、跳大繩以及用腳寫字。
雖說兩人訓練的時候並沒有預料到這些奇怪的關卡,但是憑著兩人無言的默契,前兩關過得倒也還算順利。
江南本以為第三關也沒有什麼難度,卻不想兩人在第一步就犯了難。
第三關的規則是兩人要用一起綁住的兩隻腳固定住一隻毛筆,然後在地上的宣紙上依次寫下兩人的名字。
工作人員準備的毛筆筆杆很細,一不留神就會從兩人大小不一的鞋子之間掉下去,兩人艱難地摸索了半天,才勉強把筆固定住。
先寫的是江南的名字。
雖說寫得並不好看,但多少還是能認出來。
然而到了蔣延洲的名字,就沒那麼容易了。
三個字筆畫多就算了,偏偏一向作為霸王學習機的蔣某人居然在寫自己名字的時候完全不按照正常筆畫順序來寫。
江南寫這兒,他打算寫那兒。兩人始終無法在一個步調上。
在不知道第幾次因為兩人動作不一致而讓毛筆掉下去的時候,江南終於沒耐心了,“你怎麼是個倒筆畫啊?蔣延洲請問你小學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蔣延洲倒是好脾氣。
頓了頓,他看向江南,“那你說怎麼寫,我聽你的。”
江南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教這隻白天鵝寫自己的名字。頓時氣就消了不少。
她看著蔣延洲彎下腰去重新將掉下去的毛筆杆子固定後好,然後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喉嚨,開始指揮起蔣延洲來。
她每說一個筆畫,兩人才落筆開始寫。
雖說比剛剛的效率高了不少,但速度依舊不算快。
單是一個個“蔣”字,兩人就足足寫了一分鐘。
想著還剩兩個字,江南忍不住覺得自己的腳腕隱隱有些酸痛。
在開始寫第二個字之前,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說我們的姓也就差了個聲調,怎麼差距就那麼大?你不能像我一樣姓個簡單點的姓氏嗎?”
江南本意隻是隨口吐個槽,卻不想聽的人認真了。
不等她反應過來,她就感覺蔣延洲不動聲色地湊近了幾分。
然後低頭一本正經地沉聲開了口:“隻要你願意,我跟你姓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