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阿瀅走到廚房,瞧著那尊貴的世子爺,是拿著廚房裡的柴火往火盆上加上,
火盆一側放著冬日裡,平常人家購置的炭條,已然是被燒的發紅。
“世子爺,你……”
傅景麟抬起頭,瞧著站在門邊一臉驚訝之色的阿瀅,把手裡的木材添加到火盆上,
那火光是印在他的側臉,把他那時常有些冷硬的臉頰,都融化了幾分,變得溫和起來。
“不過是生火罷了,還未及冠之時,每年要陪著東宮獵場裡走走,”
拔皮就放在火上烤的野兔肉照樣吃,失了火折子,與東宮兩人砸火石起火都做過,
傅景麟提起舊事,阿瀅才記起傅景麟也有過這樣的往事,
聽他偶然說過幾次,與東宮去了獵場,生火吃食都是他動手。
“彆在門口站著,外頭有冷風,先來在椅子上坐,我給你燒壺熱水,”
屋外是冷風簌簌,阿瀅不想虧待自己,在火旁邊坐下,
熱氣撲到自己的跟前來,驅散了一身的寒。
傅景麟說燒熱水,真的是拿來壺加上了水,放在火盆旁邊燒著,
他做的這些,阿瀅從未見過,而傅景麟卻是做的自然,做的很好,並沒有出任何亂子,
火苗是往上竄著,偶爾是燒到柴裡的一些乾燥,便是發出撲哧的聲音。
兩人對麵而坐,一時,走動時辰都像是慢了下來,
阿瀅瞧著傅景麟拿著火鉗,把燒過的柴往上堆了堆,
拋去侯府她所熟悉的傅景麟,此刻坐在他麵前的人,相反是覺得有些陌生起來。
當他不是佩靖侯府的世子,原來他也是能當一個普通人,
兩人倒像是那尋常家的夫妻,如是在開口說兩句家長裡短,那便真的像是一家人了。
阿瀅這般想著,心裡倒是笑話起自身來,又是在想什麼傻話了。
“我帶來了有一位匠人,對養些花草頗為在行,香蘭種子交給他育苗,發了芽再種在土裡,根莖肥壯,花枝也多些,”
阿瀅原本是低頭不斷的,在揪著自己圍脖上的狐狸毛,
聽傅景麟提起香蘭,再說到育苗往後的話,大致是想要把那育苗送給她一些。
她是喜愛香蘭的,不過阿瀅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遇見傅景麟之後,她從未在他跟前笑過。
此時,坐在傅景麟對麵的她,是微微彎起了眸子,溫溫柔柔說道:“不用啦,妾身照顧的香蘭已經發了芽,今日已經臘月二十四,不知世子爺何時啟程回京都?”
原本想著她能答應下來的傅景麟,拿著火鉗的時候微微一頓,從舌尖上裡麵泛出苦味。
“今年不回京都,”
阿瀅像是有些意外,侯府裡有老太太跟侯夫人,他不回去過年的話……
她揪著狐狸毛的手也停了下來,輕柔說道:“妾身原想著能當世子爺的通房,是莫大的福氣,更是心大的想著,也是還了老夫人的恩情,”
“梁家把妾身賣給了侯府,妾身一輩子都是侯府的人,要還老太太的恩情,要還世子爺的恩情,幸好,如今誰也不欠了,”
‘“世子爺,妾身想把孩子能平安生下來,到了世上,自是有父母照料她,往後世子爺不用再送東西來了,避免不必要麻煩,孩子的爹爹他……”
“孩子的父親如是像你說的這般好,一次次前往蜀州找另外一女子,他心裡有你有孩子?”傅景麟直視阿瀅問道,
似乎這一刻,他起了爭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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