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恨不恨許燁?她恨的,
可她恨許燁,還沒到先前像恨,糕點鋪子小圓那般,想他立馬就死,
她知道許燁對傅景麟有誤會,所以對她出手,她恨許燁市,是因他還想害元時。
然而當許燁滿身血從她眼前滑落,砸在地上時,
阿瀅心裡怕的,她害怕有個人,為了保全她,一命換一命,
害怕往後在夜深人靜,偶爾會想起有這麼個人時,因為他而沒了命,她心裡愧疚。
而她如今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瞧著許燁砸在了地上,
死士眼睛紅了一圈,對於許燁的阻攔心裡氣憤,單手提刀,刀刃貫穿腹部穿刺而過。
刀身透過血肉的聲音,讓阿瀅跟著身體發抖,
除了糕點鋪子小圓,這是第二個阿瀅希望他立馬就死掉的人,
他們就是披著人皮的樣子,完全沒了人性!
等死士再次提刀,對著阿瀅砍來之時,刀聲還沒落下之際,
他人便突然間直接倒在地上,露出在他身後是持刀的薛兆。
“躲著!”薛兆抬起頭,他眼角也是發紅,臉上還有血跡,
阿瀅從未見過薛兆,有著這樣濃厚殺氣。
薛兆點了許燁身上的穴位,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死士死了十幾人,又立即填補上,從來就沒斷過。
阿瀅想著元時今日格外地聽話,這麼凶險的時,他還沒哭起,
然而下一刻,就是元時哭鬨的小嗓音,阿瀅抬眼瞧,兩個暗衛護著嬤嬤靠近這處,
先前在前頭拉著板車的櫻穀,此時不再,不知何處去了。
“小主子彆哭,你看,娘親就在馬車裡呢,等會兒就能瞧見她了!”
嬤嬤也慌亂,她從沒見過在刀尖上取人性命的事,且是這麼多人,一地的血。
可佩靖侯府的世子對她有恩,小主子是世子的嫡子,
她一定要護著小主子,更要護著盛主子,就算沒命又如何!
即便嬤嬤此刻害怕的發抖,也彎腰撿起沾染了血的刀,給握在手裡。
“嬤嬤,櫻、櫻穀呢?”阿瀅費力的出聲問道,
“老奴沒瞧見櫻穀姑娘,方才她在前頭拉著車,後亂了起來,便就沒人瞧她!”
嬤嬤趕緊四處瞧著,也沒有瞧見櫻穀身影,
隻盼著她瞧這場麵混亂,趕緊躲到旁處去了,彆是傻傻的衝了出來!
阿瀅心裡慌,可她又做不了什麼,費力抬起手,抓著馬車旁邊的窗,
她剛一動,嬤嬤便趕緊,立即地阻止喊道。
“主子,趕緊躲回去,彆出來!”
如此時主子能抱著小主子的話,她一定會堵在馬車的門口,讓主子與小主子藏在馬車裡。
“都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來了這麼些人,還弄不死眼前的這麼幾個,弓箭手準備,給我對著中間的那輛馬車上放箭!”
此處地方,再也沒有彆的馬車,隻有阿瀅所在的馬車停著,
對方說對著馬車上放箭,必然對準阿瀅。
薛兆眼裡滿滿的殺氣,看向那騎馬而來的人,
對方認識薛兆,看到他在此一愣,心裡頭有那麼一些慌,
不過瞧著周圍藏著的死士,以及他所帶來的兵馬,直接是哈哈大笑。
“長公主身邊倒養了一條好狗,可如此地步狗再忠心又有何用,狗嘴隻能咬住一人,我一聲令下,能要你們這裡所有人的命!”
“薛將軍,可惜你這鐵骨錚錚的人,如今要死在這裡了,你看,不如這樣,你跪下來,求求我,我留你個全屍如何,”
“利箭把你身上的血肉,都給紮穿了怪可惜的,”
“要是你在學兩聲狗叫,我就讓馬車裡的人先跑出去一會兒,再去追,如何?”
此人說話當真是惡毒得厲害,阿瀅從他話裡頭聽到了,小人得誌的意思,
“你就不說話,看來你這條狗,也並沒有你主人的命令死守啊,不夠忠心,長公主殿下才找回沒多久的女兒,如今可要被你害死了,”
對方說完,是稍等一會兒,像是等著薛兆對他跪地求饒,
然而他想錯了,隻有薛兆抓著死士,一手捏斷對方的脖子恨意,眼睛死死盯住來人,
對方瞧著薛兆那殺意,心裡一慌,趕緊道:“還是不做聲啊?那就……放箭!”
阿瀅心裡一緊,對著自己而來的殺意冰冷感,她無論如何都躲不掉,
先聽到一聲利劍斬斷箭枝聲,隨後馬車木板上叮的一聲,
阿瀅手跟著握緊拳頭,緊跟著是密密麻麻的,噔噔噔的聲不絕於耳。
刀劍砍斷箭枝聲響,還有沒入血肉當中,那撲哧的聲,
不知是傅景麟留下來的暗衛,還是薛大哥。
“哈哈哈,那位長公主殿下奔波於幾個州,想救人性命,可她的女兒要這些人要護著,罪孽可是她女兒要背上了,”
阿瀅聽
著沒入血肉的撲哧聲,一聲大過一聲,
從耳邊到心口,箭似透過了旁人的血肉,直接紮在她的背後,疼得渾身發寒痛入骨。
喉頭癢的越發厲害起來,又疼得厲害,張口哇的一聲,一口血便是噴在不遠處的車壁上。
“阿瀅!”
“主子!”
阿瀅看到冰冷漆黑的箭頭,紮透了門板,到了她腳邊,
嬤嬤,薛大哥,還有櫻穀對她的呼聲,
隨後馬車四周,全部都被什麼東西扯開,露出滿天的天光,
箭枝齊齊對著她而來,那一刻,阿瀅透過自己所戴的帷帽,能瞧見箭到了她跟前,
破空聲響,箭把她的緯帽紮住,帶飛了出去,一頭沒有管住的頭發直接散開。
原本沒力氣的阿瀅,在這時,抬起眼瞼看向被嬤嬤,護在胸口哭鬨不止紅著眼睛,對她這邊伸出手來的小元時。
明明是自身都要沒了命,可阿瀅在這時卻想著,如果她還有力氣,
她想張開手擋在小元時的跟前,想爭取一些時候,讓他能活了下來。
他還那麼小呢,不會喊娘親,爹爹,外祖父,外祖母。
吃過他想要的食物,除了他喜歡的小紅馬,還沒瞧見過更多好玩的。
“元時……”阿瀅從嗓子眼裡,憋出這兩個字來,
再有箭落在她腳邊,紮頭了她身上的衣裙,一陣疼痛從腳腕傳來,
這或許就是最先開始的疼痛,隨後……
沒等阿瀅咬著唇瓣,等著隨後到來的劇痛,
馬車的車轅上,落下個身穿雪青白袍的人,泛著冷光的劍身上還沾染著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