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照亮的人多起來,相互靠近沾染亮光,能讓更多的人從黑夜裡走出來。
“身為阿瀅的父親,我希望她好,更好,”盛如直心裡清楚的,對一個人越在乎,對他所期望的變就越高,
一方麵想要阿瀅想平安順遂,一方麵又想著阿瀅千好萬好,
隻有自己足夠得厲害,才會讓旁人都不會起害人的心思。
他想過,阿瀅在他與長公主兩人都能瞧見的時候,
慢慢地推著她往前走的,去讓她意識到,自己能為自己撐腰做主,
可兩人還有些顧忌著傅景麟,原想著,他們找一個時機能與傅景麟交流,想著,傅景麟主動地與他說起來。
“你能這麼想……”
傅景麟卻在一旁笑笑,比起阿瀅能安穩地躲在他們的背後或羽翼之下,
這還不能足夠地讓阿瀅感到安心,她有更好的她,等著她自個兒去挖掘。
……
這一頭傅景麟同盛如直,說過阿瀅的事之後,都達成了一致的想法,
不管阿瀅選擇如今的安穩無憂
,還是想著努力地往前走,
能有更多她自己想做的事,他們都會支持。
而阿瀅這邊,在一覺醒來之後,發覺傅景麟也未在帳篷裡頭看文書,
聽櫻穀說他如今在父親那邊,櫻穀又是與阿瀅說起夜裡頭商隊的事。
“我也聽留影說,商隊走南闖北,一道上總會有些危險,路上的劫匪,還有一些錯綜複雜的勢力仇家,昨日商對似乎就被人給尋仇了,”
阿瀅坐在梳妝台旁邊,任由著櫻穀,手腳靈巧地給她挽上了驚鶴髻,
一路途中,阿瀅不愛戴一些繁雜的頭飾,就挑選了花銀扁簪,外加之點翠的步搖,
隨著她微微轉頭時,那步搖輕輕地晃動,既不顯得失了禮,也不顯得呆笨,如玉的耳垂上再是戴上一副琺琅銀耳墜,襯著她麵色白潤又透著淡淡暈紅,很是好氣色,
再接過留影遞上來的溫熱錦帕,十指纖纖,根根青蔥玉指。
“他們那邊如今什麼個情況?”她開口,聲音悅耳動聽,
“死了兩個人,也傷了幾個,不過其中有個人……”櫻穀說得有些歎氣,
阿瀅好奇地看向她,是想著讓櫻穀快說說,了帳篷外頭的喊叫聲比她先起聲。
“肯定有人要害他,他一直都忠厚老實,不與人為難!先前還說要跟我們做一家人,嗚嗚嗚……”
帳篷外頭傳出幽怨哭泣的聲音,與前兩日說起孩子將要沒命的,淒慘的聲一樣,
隻如今這哭聲裡頭帶著有些後悔,茫然更有些絕望……
“商隊裡有個男子跟玉娘暗生情愫,聽說這一趟鏢走完,他們就會在瀘州安居下來,這人對玉娘的孩子也不錯,如今人死了,玉娘要獨自養著孩子也困難,沒有哪個男子願意養著不屬於兒子吧,”櫻穀低聲說道,
“哭哭哭,你還好意思哭,就是你這個掃把星的命,害死我親兒子,如今又把好不容易能願意幫襯的人給害死了!但凡對你好多人,全都沒個好下場,從嫁到我家來,老伴先死,兒子也沒有了,孫子也快被害得沒命,這能幫襯撐起屋的人,也被你害得沒命,怎麼活?!”
“我當初就不應該同意讓我兒子娶了你,你怎麼不死?怎麼死都是你!”
外頭又是辱罵聲傳來,即便罵的不是她,也聽著那格外的刺耳的。
“貴人,你們發發善心,救救我這個老婆子跟著孩子吧,我們願意為奴為仆,來生做牛做馬報答恩情!我們老的老,幼的幼,再加個沒用的命不好的人,如何在這世道活得下去,”
“貴人救了一次,求再救一回,就當送佛送到西,這莫大的功德,多大的福報,來生必定在富貴人家!貴人這肚子裡一定是個兒子!”
老婦人直接跑到阿瀅的帳篷裡來,
撲通的一聲,拉著那還有些虛弱的孩子,跪到阿瀅的跟前,說起這話。
一旁的櫻穀臉色一下就臭了,看向阿瀅,心裡有些擔憂阿瀅會不會見不得旁人的疾苦,就要點頭應承下來,卻見阿瀅輕聲的一笑,
“按照老人家您的說法,我不能回拒救您的,您給我送上門來的福報,我若是識抬舉,怕不是這漫天神佛都要降罪於我了,是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