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琅鬨不過她們,自是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三姐妹這才滿意了,送了杜雲琅出去,說說笑笑進了婚房。
夏安馨坐在東次間裡等她們。
她已經卸了鳳冠,一雙眼睛晶亮晶亮,臉上紅通通的,輕聲細語請了她們坐下。
杜雲蘿打量了夏安馨幾眼,與記憶中的模樣差不多,少了她後來生養孩子之後的穩重和成熟,現在的她,還有姑娘家的矜持和羞澀。
杜雲瑛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剛剛全聽見了,笑道:“聽見啦?哥哥待你可真好,根本舍不得我們欺負你哩。他月例也就這麼點,叫我們三個一分,這幾個月都要沒錢花了。”
夏安馨的臉更紅了,低得幾乎要埋在胸口去。
杜雲蘿不依不饒,補了一句:“二嫂才不會舍得讓二哥哥沒錢花的,是吧。”
“就是。”杜雲諾一本正經點頭,說完自個兒也繃不住,三人笑作一團。
夏安馨整個人跟燒起來了似的,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嗔道:“還說不欺負我,再欺負我,一個紅封都不給你們了。”
杜雲瑛捧腹:“看吧,一個鼻孔出氣的。”
夏安馨是夏老太太的娘家侄孫女,小時候也多來杜府走動,與杜家姐妹年紀相仿,本就熟悉,隻是定了親之後,才矜持著不肯登門來了。
這會兒叫她們一通笑話,倒是把幼年一道玩耍時候的性子激出來了,作勢要來撓杜雲瑛。
一時之間,笑語不斷。
聽得裡頭熱鬨,候在外頭伺候的陪嫁來的丫鬟婆子也就放下心來。
姑娘家出閣,最怕的是婆家的婆母小姑不好處,夏安馨嫁到知根知底的杜家來,按說應該放心許多,可想到府中還有三個未出閣的姑娘,底下人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
現在聽她們說笑,一團和氣得跟自家姐妹似的,自然是放心了。
屋裡四人笑過了之後,就湊在一塊說話。
說的自然是閨閣女子的心事。
自打夏
老太太使人去夏家說親起,杜雲瑛這幾年就沒見過夏安馨,這會兒不由開口問她:“你覺得我哥哥如何?”
夏安馨沒料到她問得如此直接,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說了。
想到掀開蓋頭時看到的那個俊秀溫潤的人,她心頭一軟,含糊道:“與從前不同了。”
“怎麼個不同?”杜雲瑛追著問。
夏安馨輕咬下唇,自然是變得叫她挪不開眼了,但這話她可沒臉說出來,乾脆把話題拋了回去:“那誠意伯府的二公子,又如何呀?”
杜雲瑛沒料到她會反擊,叫夏安馨笑了一通,這才憋出一句來:“我又沒有見過他,怎麼知道他是圓是方。你不如問五妹妹,她和世子可是情意相投。”
火燒了一圈,竟然燒回到了自己身上,杜雲蘿不肯叫她們笑話,反倒是拉著夏安馨說誠意伯府的二公子陸桓。杜雲瑛沒見過陸桓,她是見過的。
三人東拉西扯的,彼此泄底,鬨得不亦樂乎。
杜雲諾坐在一旁,跟著笑了會兒,可笑過了,心裡到底覺得有些澀澀的。
姐妹們都說定了親事,都知道自己的將來在哪裡,都可以閉著眼睛去勾勒一個人的模樣,她卻是被剩下的那一個。
這種滋味,真的一點都不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