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慕山的安排,無非想擾亂他清修,他卻不討厭雨聲。
他無計可施。
近幾日又嘗試了淨水驅邪、符籙消禍、封鎖經絡等法,自身的異變毫無改善,好像生了一場絕症。
衣袖的裡側有一個小小的儲物空間,他以為會找出一些丹藥,卻隻翻出來半串冰糖葫蘆。
沒有靈氣波動,隻是很尋常的民間之物。
用糖紙仔細地裹著,糖紙描畫著保鮮的法陣維持新鮮,竹簽上隻剩下兩顆糖葫蘆,似乎吃它的人很珍惜,每次隻咬下來一顆。
他記不清什麼時候將它放進去的,是幫忙打理儀容的小沙彌調皮故意放在他衣袖裡的嗎。
嘉應鬼使神差,剝開糖紙,將糖葫蘆吃了。
甜膩的味道,他不抗拒。
他舉著冰糖葫蘆空空如也的竹簽,有些悵然若失。
柴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
嘉應收起心神,用白絹將萌生蛇鱗的手腕裹起來。
來人沒有貿然闖進他的房間,而是在外頭的院子徘徊。
嘉應按兵不動,忽然聞到了焦糖香甜的氣息。
香味不停地從門縫鑽進來,嘉應推開了房門。
他站在屋簷下,看到葉曉曼帶了一個泥爐和小鐵鍋過來。
爐洞裡燒著柴火,她搬著小矮凳坐在爐子前,在熬糖。
火光照在她臉上,她用袖口擦著額角的微汗,拿著一根長筷子攪拌著糖水。
葉曉曼聽到嘉應走出來的聲音,轉頭朝他一笑,帶著明晃晃的討好,“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糖葫蘆。”
嘉應這才看到,她的腳邊放著一個竹編籃,小半籃野山楂,小半籃草莓,果子又瘦又小,跟營養不良似的。
鬼牢的環境長不出正常的果蔬,這點水果賣相不怎麼樣,在這裡卻是難得的珍品,平時隻有地主才有幸吃上幾顆。
葉曉曼這一籃,全是投降地主上供的。
月慕山分幾顆,她吃幾顆解饞,剩下的全拿來給嘉應製作小零食。
嘉應原想冷淡地說不喜歡吃甜食,話到嘴邊,最終沒說,旁觀著葉曉曼忙碌。
葉曉曼過來,是特地跟嘉應賠罪跟改善關係的。
投其所好,故技重施。
嘉應沒拿掃帚趕她,好跡象。
她見嘉應看著她糖汁咕嚕冒泡的鐵鍋,知道他對民間的各種小玩意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