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炎忽然看向不遠處的方向,那裡一群學子圍在一起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什麼,甚至還大聲嚷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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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封丞相為梁公,劃梁國、譙郡、沛國、汝南、潁川、陳郡、陳留等七個郡!看來丞相心向我等河南士子....”
“可是丞相拒絕受封,不是嗎?依我看來,丞相是對封地不滿意。”
“你懂什麼?這叫三辭三讓,是禮儀!”
“嘁!我覺得不如封魏公。”一個操著河北口音的學子說道。
“我看你是瘋了!”方才那河南士子斥道,“大魏豈有將‘魏’封出去的道理?信口開河也要講邏輯!”
“趙國也行啊,實在不行燕國也不是不可以。”河北士子不滿道,“河南之地貧瘠,哪裡會有我河北好?”
“你放屁!”
“哎!我實話實說,你罵人作甚?”
“這些都不如我晉地。”忽然,旁邊的一個並州士子道:
“春秋之晉國,正是在晉獻公時期崛起,並國十七,服國三十八。晉文公繼位後,又開創晉國長達百年的霸業,晉國強盛,方能彰顯丞相之功績。”
“丞相諱‘獻’,其子嗣表字皆為‘文’,多好的寓意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呸!你這是強行往臉上貼金!”這時,一個操著關中口音的學子也來湊起了熱鬨:
“自丞相叔祖輩(夏侯淵)開始、丞相尊父(夏侯楙),一直到如今的征西大將軍(夏侯霸)皆鎮長安,如今已三十多年....”
“關中官員、士人、黎庶,誰人不認【夏侯】二字?若丞相封國關中,定會受到萬千擁戴,我看該封秦公才對。”
話落,河北士子和河南士子竟是化敵為友,槍口立馬對準那關西士子:
“關隴土包子安敢在此饒舌?”
“就是,那破地方,給我去做太守我都不去!”
“你們說啥!?”原本隻有一個關西士子在這裡辯論,聽得此言,他們紛紛擼起袖子。
“本來看在都是同窗的份上,不想計較,可你們關東人不要欺人太甚!”
砰得一拳就揍了上去!
“關隴土包子野蠻不堪!我河北人也不是吃素的,揍他!”
瞬間打作一團。
當司馬炎二人趕來此處,現場已是一片混亂。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
司馬炎大聲製止著學子們的撕扯,然而根本沒人理他。
秦秀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抬頭望了眼天空,看見烏雲密布,好像司馬炎喊了那一嗓子後,這老天就要下雨了一樣!
眼見無能為力,司馬炎和秦秀也不打算衝上去強行拉架,這種架拉不好,保不齊自己無辜挨一頓揍。
於是他二人決定去找老師或是祭酒,讓他們請侍衛來。
剛走沒幾步,司馬炎發現有一學子也在快步向這裡走來,他認出了那人,趕忙上前勸道:
“濬衝兄,現在先彆過去,那邊亂成一團了!”
來人是琅琊人王戎,王濬衝....他是王渾之子,王雄之孫。
“怎麼了安世?”王戎看向司馬炎,反問一句。
司馬炎大致提了一嘴,王戎聽完卻是搖頭:
“他們爭來爭去也不關我山東士子的事,我才不去湊熱鬨。”
“那濬衝兄這是....?”
“我要去河內幾天,跟蘇博士他們知會過了.....告辭。”
說罷,大步向太學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