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中(2 / 2)

見她母女兩個笑嘻嘻辯嘴,顧衝忍不住插嘴道:“穎兒還小,就做幾樣東西,也都是分上的事。誰還能挑她的?再者,我就覺得穎兒做的都不錯。”見範氏立刻瞪眼看自己,顧衝忙向顧穎道:“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房歇下罷。我跟你母親再說話。”一邊就揚聲叫丫鬟傳外頭的嬤嬤婆子過來護送小姐。顧穎笑嘻嘻起身向父親行了禮,又向母親告了辭,這才退出正屋,由一群丫鬟婆子擁著回自己房裡去了。

範氏見女兒笑嘻嘻就離了房去,少不得又瞪顧衝幾眼,隻是到底無可奈何,低了頭又挑起絲線來。卻覺燈光一暗,卻是顧衝移了燈去,一廂裡笑眯眯對自己說道:“都夜了,真要弄它,明天也不遲。”又說:“雖然是老太爺的壽辰,親手做一身衣裳也就儘夠了。又弄那些繡畫桌屏做什麼?你常日裡身子弱,精神頭兒短,還有許多家事操忙,雖太爺壽辰在臘月,工程到底還是緊趕了些。況也太過勞心費神。不如舍了這一項,另尋彆物補上的好。”

範氏聽了心裡歡喜,手上收拾起針線,隻是口中到底免不得說:“老爺體恤,我怎麼能不知道?但我原就愚笨,從頭到腳數幾遍,也隻這點子活計兒勉強能入眼。我們又不常在長輩跟前伺候,一年也就這一趟儘些孝心,豈有推辭煩勞不做的道理?”

顧衝道:“你硬要如此說,也就罷了。但還是要保重自家身子,不可勞乏損傷,否則令我擔憂,也就是令尊長憂慮,反倒失了孝敬的原意。”

範氏見他臉上一本正經,偏說的歪理,忍不住撲哧一笑,隨即趕忙用手掩住,口中連連應是。夫妻兩個相對看著,越覺得有趣,終於都大笑起來。兩人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範氏方喚人過來與顧衝換鞋襪、伺候盥手淨麵,自己則親手替他除去頭冠,鬆了簪髻,又搭了件衣服在肩上,一麵問道:“與南京那邊書信,老爺都寫得了?”

顧衝點頭道:“已經叫潘壽、範來兩個連夜送去了。”

範氏隨口應一句,遞與他一盞養神安睡的茶。顧衝接了,就見範氏站著,臉上躊躇,動動嘴,卻是欲言又止,便問:“怎的,有事說?”想一想,就道:“我知道了,你還是為外甥的事掛心罷。但這又有什麼不好開口,要你猶豫的?”抬手,牽引她在身旁一張凳上坐下,道:“你是他正經舅母。他來得這樣倉促,你就再多問兩句也是應當。”

範氏笑道:“老爺見的是。外甥來得如此匆忙,雖說向章家大爺拜壽是正經禮數,然而到底還當有個緣故。”

顧衝歎道:“能有什麼緣故?再不能因為彆的,必定是南京那頭又開始為他說親了。”

範氏頓時奇道:“外甥今年也二十有二,並不是小孩子,難道竟還為這個害臊,避出來不成?且外甥這個年歲,在我們這等人家,彆說議親,早該是娶妻生子、開枝散葉了。若非前兩年在謝家老太太孝期,豈能耽擱到這會子?”

顧衝道:“你說的不錯,外甥也不是為的害羞靦腆。”

範氏道:“既不是為這個,那又怎麼避出來?總不能是他名門子弟少年風流,怕被家室拘束住了吧?”說著自己先掩了口。

然而顧衝並無笑意,又搖頭,道:“不是這個。”

範氏皺了眉,遲疑好一會兒才說:“我前兩年曾隱隱約約聽說,姑太太家曾經給外甥相看過一家小姐,原本各方俱好、無有不滿,偏是那女孩兒沒福,小小年紀竟病歿了。外甥因此心裡存了疙瘩,這些年才總不願提娶親的事。”

顧衝搖搖頭,捉了茶杯吃了一口,然後才道:“他心裡確是有個疙瘩。但若事果真如你所聽說的,卻又是好了。”看範氏猛吃一驚,歎道:“外甥心裡確實是有這麼一個人兒,也是為她推托親事。然而他心裡那個卻並沒有病死。不但沒有病,還早嫁作人婦,如今連兒女都雙全了,一家人日子甚是和睦美滿。”

範氏他聽這樣說,越吃驚道:“竟有這樣的事?”又問:“原來老爺知道她是誰?”。.。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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