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手之後,漸漸才有了體察。
到最後,這種感覺越來越明確,那就可以判定了。
所以餘耀才會興奮。因為照這麼看,京華散人,應該就是何上善!
如果是何上善,那本手抄本上的筆跡,和這冊頁上的題款筆跡不一致,就能說得通了。那本手抄本上的筆跡,就應該是何上善本來的筆跡,而且字數眾多,也不好刻意改變。
但這冊頁上的題款,何上善刻意改變筆跡,隻因是偽造品!
同時,從題寫的“甚有意思”和落款“京華散人”來看,何上善偽造這本冊頁,未必是奔著出手去的,很可能是興之所至,造來玩玩兒,自娛自樂。
至於最後是怎麼流出去的,這就不好判斷了。不過,料想何上善在戰爭時期離開華夏去美國,或許會很匆忙,就連手抄本《文博軼事》都佚失了。也可能是留給了何以滌,是何以滌在輾轉的過程中佚失的。
不好判斷,也很難追查。但不管怎麼樣,如果京華散人就是何上善,那麼鬼眼門秘藏在華夏西南區域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想到這裡,餘耀不禁微微露出了笑容。何上善真是一代奇人,不僅高仿功力出奇,就連想法也都那麼出奇。
“小餘先生看來有什麼新發現了?”蔡老看著餘耀的表情,甕聲甕氣地問了一句。
餘耀放下冊頁,抬起頭來,轉而又輕輕搖了搖頭。
他的所謂判定,其實是說不清楚的,因為不是具體證據,而是綜合筆力、筆法、筆意所產生的感覺。
這是頂級高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說白了,我就覺得是,你覺得不是,是因為你眼力不夠!
這樣的東西,怎麼能說清楚呢?
陳良典見餘耀搖頭,眉頭微皺,又看了看蔡老。
蔡老直了直身子,“陳總啊,不是老朽托大,這冊頁,我看也不必找彆人看了!除非找到唐申的傳世畫作、或者可靠的描述其畫工特點的史料,否則找誰看都沒用!”
頓了頓,蔡老又道,“既然請我來了,我也不能白拿錢,再多一條建議,直接標注明代作品,同時在唐申之後,加一個括弧,裡麵添一個‘疑’字。保老不保真,已是難能!”
陳良典和臧冠勳對視一眼,目光之中,似乎都有肯定之意。
這本冊頁,眼下對餘耀來說,到不到手意義已經不大了。隻要能判定何上善,這就是最大的收獲。
同時,餘耀對上拍隱隱還有點兒期盼,何掌眼當年的一本興之所至的偽造品,如今卻能在大量專家和藏家的麵前,依然無法被參透,想想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而且,如果想留下,可陳良典確定要上拍,“截胡”是不太可能了,隻能到時候拍下來。
想到這裡,餘耀轉過了一個念頭,又開了口,“陳總,臧主任,我倒是還想推薦一個人再看看。”
“噢?”陳良典略略一愣。
蔡老則是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他這剛說不必再找人看了,餘耀卻又如此提議,這是故意要唱對台戲麼?
其實餘耀真沒有這個想法,隻是想到了上官雨。畢竟,如今世上,上官雨是和何上善關係最近的人了,這本冊頁要不要留,最好問問他。即便是隻能通過參拍留下,提前看看也是好的。
“燕京有一位書畫鑒定高手,名叫上官雨,此人對各種仿作偽作見識獨到。”餘耀略略一頓,為了促成又補充道,“貴行也不必出鑒定費了,因為一來他是我的好友,二來他見了各種‘疑難作品’,本身就會有極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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