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河的臉色瞬間蒼白,咬牙切齒道:“這該死的女人,有園林豪宅不給我和我娘住就罷了,竟然還偷偷挖牆腳,搶我看上的男人!”
被趕出慕家祖宅之後,日子窮得響叮當,過年費隻有三吊錢,擱在以前還不夠她打賞下人丫頭的。
慕聽雪私藏了錢,不肯給她們母女用,她就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靖羽公世子身上,期盼著對方能把自己收了房,就算做不了世子夫人,做個二房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也行。
以前做慕家小姐的時候,她遞了花帖,十次還能把離淵約出來一次;最近不管她怎麼遞帖子,世子都不予回應。
原來是被這下堂婦勾了魂,對自己心思淡了。
“既是世子的詩作,還是交給國子監祭酒伍大人品鑒吧,他是您的老師,又是雲煌國學問最高的人,定能提出好的意見來。”
慕聽雪直接給推了。
她很有自知之明,一個現代人古詩文造詣要怎麼跟正兒八經的古人比,她也就是會背幾首唐詩宋詞罷了,不會打腫臉充胖子指點江山。
離淵隻當她是謙虛:“老師固然學問高,但他還不是把慕姑娘您的那首四句勸學詩,當作國子監校訓,裱掛了起來。可見您的詩才並不在老師之下。”
慕聽雪:“我得去藏寶閣一趟,世子您自便吧。”
錢坦差侍者給她遞了信,說是那一萬老花鏡賣了一半,讓她去提款子。
她可沒空跟他耽擱。
說完,拍了拍身上的米麵,轉身離去。徒留離淵一人,手裡拿著詩詞原稿,怔愣發呆。
慕玉河徘徊了良久,鼓起勇氣走上前去,道:“世子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離淵心裡正失落著,被偶像徹頭徹尾地忽視,詩都送不出去,也沒能和偶像多說上幾句話。
他認出了慕玉河。
無數瘋狂倒貼他的年輕姑娘之一,由於每天都送花帖來府上,還連續三年給大長公主送過名貴的生日賀禮,所以他就應了一次約,二人去了望鶴山踏青賞詩。
“你說就是。”
離淵表情很淡漠。
慕玉河心中喜悅,用提前準備好的話術道:“剛才看到世子爺和我姐姐說話,她那個人心直口快,又是個出了名的烈貨,如果有不小心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海涵。”
離淵頓時來了興致,聲音陡然提高:“慕姑娘是你親姐姐?是了,本世子怎麼忘了,你們都姓慕。”
慕玉河靦腆一笑,手絞著絲帕:“其實,聽雪姐姐以前也是個溫柔知禮的人,但,自從被覃嶺王休了之後,性情就大變了。哎,她年紀也不小了,二十來歲的人,還拉扯個孩子,孤兒寡母的,日子過得也挺不容易。”
她用善解人意的柔弱白蓮花口吻,向對方瘋狂輸出慕聽雪有多糟糕。
下堂婦,老女人,還帶個拖油瓶。
這樣的貨色,怎麼能配得上堂堂離公府的世子呢?
離淵果然變了臉色,冷風一吹,嘴唇都紫了:“難怪……”
慕玉河暗自得意,唇角上揚,贏了。
誰知道——
離淵極為懊惱道:“難怪她不願意搭理本世子,也不肯指點我的詩詞。是四妹妹害得她沒有家了,割腕自儘差點……差點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