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小冰河時期,大明朝的天氣便顯得亂糟糟的。這才到了正月,相比於正處在凍雨連綿的寒風之中的南方。今年的的北方則就舒服多了。
除了臘月初,整個北方曾經下了一場大暴雨,天上不斷飄落的雪給北方送來了一陣寒意。除此以外的一個多月時間裡,天上的太陽也不嫌煩,整日就這樣高高掛著。以至於現在家家戶戶夜裡竟然都不用燒炕了。
也正因為如此,今年的冬天長城以南,長江以北的北方地區。家家戶戶也都算是過了一個團圓年。不僅僅家家戶戶有了吃食,就連凍死的百姓也大幅度減少。
大年初一迎灶神,可是今年大年初一,北方的老百姓拜皇帝。
在中國人傳統的認知中,四季分明,什麼時候,乾什麼事情這才是遵從天理。一旦天氣發生轉變,他們最先想到的不是氣候,而是君王。作為上天的兒子,君王是上天考驗人間的工具。君王有錯,即是人間有錯,上天降下災禍,第一件事就是改變天氣。
如此一個暖冬,自然也引起了大明朝最冷門的衙門,欽天監的注意。欽天監的術士們自然也是再次將天氣和朝堂掛鉤在一起。
這樣一幫子榆木腦袋,讓身為司禮監掌印的王承恩氣的不由得腦袋疼了起來。
作為內相的王承恩,更是親自來到司禮監找到這幫子術士。可結果欽天監的術士們,竟然又來了一個給王承恩來了一句:月與太白合。
即俗稱的金星伴月。在中國古代的曆法中,這一現象通常被視為刀兵興起的象征。
“行了,王承恩。欽天監這幫人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管是金星伴月也好,還是天狗食月也罷,咱們大明朝也不光靠的是他老天爺。北直隸今年在孫先生帶領下就搞的不錯,趁著暖和修好不少水渠,水庫。有這些灌溉設備,老天爺不賞咱們飯吃,咱們自己找飯吃。”
看著麵前一臉氣憤的王承恩,朱由校緩緩的收起了手中的奏折。
什麼金星伴月主刀兵,不是皇帝死就是改朝換。傳的神乎其神,可是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朱由校才不懷相信這些東西。
天下紛紛,壞在人心。即便天象,預示諸事大吉,那天下又真的能是太平嗎?
粉飾太平,靠的不是天象,靠的是文官的春秋筆法。
朱由校緩緩的走到了王承恩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承恩啊!你說要是朕的親族,大明朝的士紳起來推翻朕,你該怎麼辦啊!”
“奴才不求其他的,奴才隻希望黃泉底下還能伺候皇上。”
沒有絲毫猶豫,王承恩也沒仔細想朱由校這是隨意之言,還是在考驗他。王承恩一臉決絕,哐的一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是到了地下也不孤單了。走,朕帶你去錦衣衛的詔獄逛一逛。努爾哈赤的十四貝勒,現在剛被壓到裡麵!”
……
昏暗的詔獄裡麵。一臉稚嫩的多爾袞此刻剛剛被套上了重重的枷鎖,丟進了一間昏暗的牢房裡麵。
進來之前,和韃子有著深仇大恨的邊關將士,以及大明朝的錦衣衛們,早就按照慣例,美美的“招呼”了這位十四貝勒一頓。
渾身滿是血痕的多爾袞,在錦衣衛士卒的手中,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痛苦感。隨後就像是丟小雞一樣,丟進了這間牢房裡麵。
昏暗的房間裡,多爾袞靠著牆壁不斷的抽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