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一向以狠辣示人,討的老奴換新的多爾袞終究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哪怕他殺過人,可真到了錦衣衛這個地方,真的體會到了這些折磨人的把戲,他也從心底裡頭忍不住的感到害怕。
狹小的房間裡沒有一絲絲的燈光,厚厚的牆壁,讓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這裡就如同夢魘中的囚牢一樣。
唯一能夠和多爾袞陪伴的隻有牢房中,幾隻來回亂竄的老鼠。
突然一陣微弱的燭光照了過來。順著微弱的燭光,隻看見一個並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年輕人,出現在牢籠之外。
懷著好奇心多爾袞走了過去。趴在欄杆上,仔細的看著這個英姿逼人的俊美青年。
“你就按努爾哈赤的十四子,多爾袞!”
“嗯!”
多爾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不錯,有幾分英雄氣。可惜還是太小了。聽著,現在這關他三四天,過幾天給他換間牢房,每天給他吃點好的。另外再找幾本聖人的書給他看看。不要讓建州部落,全是一棒子不尊王化的畜生。”
這一切就是夢一樣,燭光很快又消失了,這裡再次又恢複到黑暗之中。
“皇上,奴才有一事不解。”
路上跟在朱由校身後的王承恩,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問道。
“你是想問朕為什麼不殺了他吧!”
“陛下聖明。”
“殺他的理由朕隻有一個,無非就是他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可是不殺他的理由朕有很多,活著的多爾袞對咱們可是有很大用處的。”
朱由校一臉嚴肅的看著王承恩,感慨的說道:
“老奴老了!代善沒了,褚英沒了。他的兒子裡麵可不是全都成氣候,建州女真內部可並不是鐵板一塊。而且多爾袞在咱們手裡,殺不殺,什麼時候殺無非隻是一句話的事。興許以後這個多爾袞還會有什麼大用處呢?”
說著朱由校再次將目光投入到遠處昏暗的牢房裡麵。在昏暗的牢房裡麵,多爾袞分不清時間,沒有人講話,沒有任何光亮,他陷入了無窮無儘的孤獨當中。此刻正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在黑暗中捕捉老鼠。
這是在漫長的黑夜中,他唯一的遊戲。
對於多爾袞,朱由校確實沒有想好該怎麼處理他。是把這位為滿洲定鼎中原立下汗馬功勞的權臣變成一個小太監,放到西山裡整天打掃。還是直接將多爾袞斬首,派人快馬,將努爾哈赤寶貝兒子的腦袋送給他。讓本就處在喪子之痛中的努爾哈赤再次體驗一遍……
朱由校的想法在打架,對於多爾袞他還在思考。怎麼才能從這個十四貝勒身上獲取最大的價值。
長歎一聲,朱由校轉過腦袋,看著似懂非懂的王承恩說道:
“多爾袞往後的命,隻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