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謀同孝文,霸類世宗(2 / 2)

聽完太子的話,楊賜默默不語,但他和劉陶、劉寬也都認同了太子的戰略部署。

戰略部署也不是越詳細就越好的,越詳細便越容易超脫預期計劃,劉辯已經構築了戰略框架,分析了太平道逆賊的優劣之處,如何具體平叛,那就該文武百官為太子出謀劃策,出兵討逆了。

“殿下深思遠謀,大漢之幸也。”

達成了目的又確保了自身利益的的楊賜自然是不吝讚美之言的,劉陶與劉寬亦然,但劉辯的心情可就沒有他們這麼好了。

劉辯愈發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先前打斷他說話的劉寬的身上:“光祿勳,孤知卿操心國事,故而失了為臣之禮。”

“但禮法便是禮法,若是臣不臣,那孤也可以君不君了?”

“殿下,臣……臣萬死不敢!”

劉寬嚇壞了,劉辯這一句話就將劉寬失禮給定性了,甚至以“臣不臣”來形容劉寬的舉止,若是真的將這三個字坐實了那還了得?

沒看見旁邊的史官眼睛都亮了,那握筆的手都快揮出殘影了!

不光天子和太子怕史官,他們這些當臣子的也怕啊!

劉辯見劉寬如此畏懼,擺了擺手:“光祿勳不必憂慮,孤知卿忠心為國,隻是一時激憤。”

劉寬

聞言,心道莫非太子隻是打算敲打敲打他,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劉辯也注意到了劉寬臉上的疑惑。

高高拿起是真的,輕輕放下也是真的,但卻不可能不罰!

光祿勳掌宮中宿衛,虎賁中郎將和羽林中郎將都是光祿勳的屬官。

他要徹底收回羽林郎和羽林左右騎的兵權!

而劉寬,嗬,借口都送上門了,豈有放過的理由?

“暫降為光祿大夫以觀後效,可有異議?”

劉辯似笑非笑地看向劉寬,這句“可有異議”問的,劉寬送了他一句誅心之語,他也送還劉寬一句誅心之語。

要是劉寬真敢回答有異議,犯了錯衝撞太子還不認錯,那可就真是臣不臣了,史官的狼毫筆已經蠢蠢欲動了。

劉寬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水,俯首道:“臣言語冒犯太子,自當領罰。”

他本就不會領兵,擔任光祿勳也隻是因為他劉氏宗親的身份,宿衛之事也隻是監管,並不會直接參與,倒也不是很在意這個職位。

雖然是被降職為光祿大夫,但職位清閒些他倒也能抽出時間精研一番今文經學。

然而楊賜卻是人老成精,目光落在劉辯人畜無害的笑容上。

朝堂上許多人還未注意到,但他這個太尉反倒是覺察到了這一點。

如今的雒陽城中,還有幾支太子無法掌控的兵馬?

楊賜是太尉,至少這些事情他腦中還是有概念的,似乎隻有執金吾袁滂手裡的那一支兵馬了吧。

可出身陳郡袁氏的執金吾袁滂雖與汝南袁氏同祖,但袁滂此人卻是茅房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宦官親眷違法,他便處置宦官親眷,士人親眷違法,他便處置士人親眷,從不留情,永遠保持中立。

但偏偏宦官、士人都想要籠絡這樣一位能人,即便袁滂從來不站隊,也都不會去得罪此人。

楊賜看著劉辯如沐春風的笑意,高高抬起卻又輕輕放下的寬宥,但話裡話外卻又帶著些不容置喙的意味。

再加上大朝會上以一個太子太傅的職位便幾乎將今古文之爭徹底引爆的手段……

莫名的,楊賜從劉辯的身上看到了兩位大漢先帝的身影,八個字也浮現在他的心頭上。

才同孝文,霸類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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