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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假五條氣勢洶洶地嚷道。

……這是求饒的態度嗎?

我直接將他踹翻在地,踩著他的頭讓他的臉和大地摩擦了又摩擦。

“我讓你交代遺言。”

“明太子!”

“……”我蹲下身體,用槍口敲了敲他的嘴,“你是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少年拚命搖頭,又蹦出一個菜名:“木魚花。”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望著他鳶紫色的眼睛,我一字一頓地說:“小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解釋的機會。”

“海帶!”

這家夥能屈能伸,被抓之後,唬不住我也逃不掉,就開始發癲了。

“東坡肘子醬板鴨,魚香肉絲白切雞,紅燒牛筋烤乳鴿——”我一口氣報了一堆菜譜,然後冷了他一眼,“要比癲你是癲不過我的。”

他徹底不吱聲了。

“死吧。”

我扣下了扳機。

槍聲響起——

槍口卻是對著天空的。

片刻後,少年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

我的目光和他錯開,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這雙修長的手早在盤星教裡刨坑時就被碎石劃破了,直到現在還在往下流血。

他以為我被埋在了廢墟下麵,不顧自身的安危,背對著咒靈也要選擇救我。

雖然是欺騙開場,卻也有著真實的關心。

還有他對動物展示的溫柔細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隻當是幼年太宰短暫的回來過。

“你走吧。”我收起槍,轉身離開,“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相親失敗,我決定去醫院接費佳,省得伊萬醫生過會兒又要爆炸。

走出一段路後,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假五條居然還敢跟著我。

我加快腳步,他也加快腳步。我放慢腳步,他也放慢腳步。

拳頭硬了。

我沒好氣地問:“你不會說人話,難道也聽不懂人話嗎?”

隔著五米遠,他慢慢地拉下衣領。

“棘。”少年垂下眼眸,聲音像此刻吹過長街的風一樣輕柔,“我的名字叫狗卷棘。”

*

十分鐘後,我和狗卷找到了一家藥店。

我在貨架上拿了兩瓶酒精和兩卷繃帶,然後朝正在發愣的狗卷抬了抬下巴:“自己去付錢。”

狗卷點點頭,摸出錢包去櫃台繳費。

“感謝光臨,這是找您的零錢。”

他從營業員手裡接過錢,仍然不說人話,低聲說了句:“鮭魚。”

營業員沒聽懂:“您說什麼?”

狗卷:“……”

“他說十分感謝。”我又重操舊業,當起了嘴替,“他是個外國人,還不太會說日語。”

“原來如此,真是抱歉。”營業員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係,請彆放在心上。”我繼續當著嘴替,然後拎起酒精和繃帶,離開了藥店。

狗卷小碎步跟在我的後麵,小聲說:“謝謝……櫻溪醬。”

櫻溪醬這個詞明顯說的比原來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和他挨打之前的那聲“抱一下”有異曲同工之處。

我轉頭斜了他一眼,他趕緊豎起衣領擋住臉,但沒被擋到的耳根子卻紅紅的。

“為什麼在藥店裡不說人話?”我在長椅上坐下,將酒精和繃帶扔給他,“自己上藥。”

狗卷邊拆繃帶邊說:“因為我是咒言師。”

“咒言師?”沒聽說過。

“是咒術師的一種,咒言師的語言會生成詛咒效應,所以平時我隻會用飯團和彆人交流咳咳咳——”

狗卷劇烈地咳嗽起來,嗓音也變得沙啞。

他裝了一天啞巴,突然開口說這麼多話,估計嗆風了。

瞥見他唇角的血跡,我想視而不見,但轉念一想——

一罐蜂蜜水也貴不到哪去。

“等我一下。”

轉角處就有一個自動販賣機,我快速跑過去,從自己為數不多的硬幣裡,拿了兩枚投進去,買了一罐蜂蜜水。

阪口安吾常吃的潤喉糖裡麵也有賣,我猶豫了一下,買了一盒。

“拿去吃吧。”

當把蜂蜜水和潤喉糖扔給狗卷時,他的臉上湧現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謝謝櫻溪醬。”這聲櫻溪醬說的音量大了一些。

大概是意識到我不會殺他,逐漸放鬆了。

他放下腰上綁到一半的繃帶,打開蜂蜜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我脖子上也纏著繃帶,太宰的係法我已經學會了,於是伸出手,很自然地幫狗卷繼續綁了起來。

他的身體在被我的指尖碰到時,微微一僵,腰背頓時挺得筆直。

“你怕癢麼?”

少年輕輕嗯了一聲。

“那我儘量不碰到你的腰,坐過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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