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做絕的人不是你,而是他陳慕遠,他已經喪心病狂到不給你和淑瑤淑瑜留活路,你要忍讓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彆怪我把話說的難聽,就算你忍讓,陳慕遠還是不會放過你,他要的是死無對證,難道你真就要和淑瑤淑瑜去死?”
陳朔之這把歲數了,覺得自己死也就死了!
可是兩個孫女怎麼辦呢?
他死了,誰來疼兩個孫女?
誰能像他一樣,照顧好兩個孫女?
他不能接受,讓兩個年幼孫女陪他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一起死。
陳朔之瞬間顯得疲累無力,擺了擺手:“這些事情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江黎放開陳朔之:“如果你擔心自己收拾不了陳慕遠,我幫你!”
江黎心疼這個老人家,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把兒子培養成探花郎,本該是晚年清福,到頭來卻是每天起早貪黑,冒著風雪進城教書賺錢養孫女。
親兒子非但不贍養他,還一門心思想要他和兩個孫女死!
同時,江黎對陳朔之也有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之感。
生了陳慕遠這種逆子,要顧及什麼父子之情?
或許是她來自於末世,又或許是她自出生即孤兒,看淡親情,更多的時候要看事情本質,處理事情沒那麼糾葛,便也不會拖泥帶水。
陳朔之腳步未停,徑直的往家走。
他心裡已經有了決斷,但是這件事情,他不想把江黎牽扯進來。
確實不該再這麼被動,誰知道下一次他還有沒有命活?
私下裡他和陳慕遠把自己的意思和打算說的很清楚,但是陳慕遠始終不能放過他和兩個孩子……
第二天,陳朔之大大方方帶著兩個孫女找去了陳府。
年關,陳慕遠也在府中,逗弄著剛學會走路的兒子。
家丁來通傳:“老爺,外麵有個老年人帶著兩個小姑娘,說是您的父親和女兒,讓您出去相見。”
陳慕遠扶著兒子的手一僵,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夏侯晟,想要解釋些什麼。
讓他意外的是,夏侯嫻臉色淡淡,好似聽見了一件尋常不過的事情。
陳慕遠不動聲色對家丁交代說:“城外災民日子艱難,想來是胡亂攀咬討些銀錢過年,也是可憐人,給他們些銀錢打發了便是。”
夏侯嫻緩緩坐在椅子上,拿起手邊茶盞,輕撫茶蓋,漫不經心的說:“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後麵便是有一就有二,給銀錢打發不妥,不如直接棍棒打出去,好叫他們知道,陳府不是誰讓攀咬就能攀咬。”
陳慕遠臉色不自然:“大過年的,不至於的吧?”
夏侯嫻笑容冷淡:“相公整日忙於公務,哪裡會知道這些胡亂上門攀咬的人有多麼可惡。”
知秋接口說:“大娘子說的是,這種事情絕對不好慣著,要是死賴不走,該直接打殺才是,左右鬨去官府,也是他們過錯。”
夏侯嫻一揮手:“去辦吧!”
眼見著家丁要走,陳慕遠立刻站起身,脫口而出:“不可!”
陳慕遠起來的太快,小家夥陳卓霖手被放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衣服穿的多,不至於摔疼,可小家夥就是“哇”的一聲,哭的格外響亮。
知秋眼疾手快把陳卓霖抱起來哄,忙不迭的摸他小屁股:“嗷嗷嗷……不哭了,小公子哪裡摔疼了,讓奴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