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是一級一級的台階,每隔九級台階,都站立著一對暗銀裙甲,手橫螺紋鋼刀的侍衛。
這是龍坤衛,正四品武職。他們個個都是武道大宗師,負責守護皇宮內的安全。
走道儘頭,便是宮門外的廣場。
廣場邊也站了一圈侍衛,早早就把附近的閒人都驅散了。
這些侍衛人數最多,大約有百餘人。他們著暗銅裙甲,配玄鋼戰刀,是負責皇宮外圍的龍禁衛。
能當上龍禁衛的,也是靈肉合一的先天巔峰高手,屬正五品職。
在外省衙門難得一見的高手,在皇城卻多得記不清誰是誰!當真是不進京城不知道官小。
侍衛可不是普通士兵。
他們跟在皇帝身邊辦差,很多都能獨擋一麵。皇帝也經常會委派親信侍衛處理要務,甚至外放做官。
哪怕如今能站在這裡的,都是前來參加會試,準備在此揚名的舉子們,個個武力不凡。
但看著前麵紅磚綠瓦的皇宮,還有景陽門前排下的這個陣勢,就讓不少人腿肚子發軟,個個都很安靜。
五月的破陽照耀在漢白玉鋪成的大道上,閃著刺目的光,更讓不少人臉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
咚……咚……咚……!
直到吉時,景陽門樓上的軍士終於擂起巨鼓,打破了沉寂。
嗚——!——
之後,城樓上的兩排軍士也扛起一丈來長的號角,吹奏出一陣雄渾的長奏。
眾人的精神也隨之提了起來。
禮畢,一名太監在城樓上高唱道:“會試大典,即將開科!眾舉子聽候傳報,起!”
錄名官員便站了起來,對照名冊,抬頭叫了一聲:“雲淵省,玉田縣,程鬆銘!”
站在九龍口的第一名護衛,隨即轉頭傳唱:“雲淵省,玉田縣,程鬆銘!”
如此,第五名護衛也轉頭繼續會唱:“雲淵省,玉田縣,程——鬆——銘——!——……”
“快,叫你呢!”
“啊,第一個就是我?”
因為傳唱的護衛嗓子都很敞亮,所以由遠到近,一聲比一聲清楚,確定不會出紕漏。
一個大叔趕緊做好準備,整理衣冠儀容,拿好自己的功名薄,走上了漢白玉台階。
這道台階很長,但每一級都很寬,又很淺。人走在上麵,很難像平時上樓那樣一步一級,因此這位大叔走上去後顯得有些彆扭。
加之兩邊都是橫刀的侍衛,才走了幾步就有些手忙腳亂,看得後麵的人更是緊張。
但站在高處的錄名官卻負手而立,非常有耐心的等著這位大叔,直到他一步一步走順了。
原來要走順這種台階,隻能左一步,頓下來,再右一步,又頓下來。
加之台階太寬,還得抬頭望著前麵的路。如此走順之後,大叔竟然越走越有模樣,在兩側侍衛的目送之下,邁著四方步一步一頓,終於登上了九龍口!
這讓後麵一起來報名的舉子們,都感到一陣欣喜。
“學生程鬆銘,參見大人!”
頓足之後的大叔,一手托著自己的功名薄,另一手撩開衣襟,向上參拜,居然有模有樣。
“請起!”
“請大人!”
“納上功名薄,進堂驗身!”
“是!”
很快,大叔的身影消失在了景陽門內。這讓後麵的舉子們即興奮,又緊張。
隨後,第二輪傳唱到來:“漢東省,林城府,侯皓然!”
“漢東省,林城府,候——皓——然——!——……”
第二輪傳唱,是從第二個侍衛開始,第六名侍衛接傳。如此輪番傳唱,可以讓每一名侍衛都鬆馳有度。
但這聲傳唱之後,舉子中竟沒人回答。
其他人也連忙互相問道:“怎麼回事,這位侯兄是不是睡過頭了?”
“不能夠啊,會試這麼重要的大典……”
“哦!興許是罷考了?”
“喂,侯皓然侯兄在嗎?……”
但最後,舉子中依然沒人回答。於是錄名官隻得把名冊上蓋了個章,然後翻了過去。
接下來便是第三輪傳唱:“泯南省,源州府,寧遠!”
“泯南省,源州府,寧——遠——!……”
“這麼快!”
喬銀他們都是一驚,七手八腳的幫寧遠整理了一下衣襟:“快,功名薄拿好了嗎?”
“小心走道兒,彆緊張啊!”
“哎呀!本來不緊張,被你們弄緊張了……”
很快,寧遠也踏上了漢白玉階,走向了九龍口!
喬銀遠遠看著他的背影,感覺心裡一陣陣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