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慈是武聖,這並不稀奇。但他卻是修煉出武道拳意,踏入先天境界的武聖!這就非同一般了,要知道他也就比喬銀大幾歲而已。
肅慈也並不過謙,隻說道:“在下之前在源州中舉,險些遭人陷害,多蒙一位俠士,不光搭救了在下性命,更是指點我打破心結!之後會試得中,武道也為之突破,可以說泯南是在下的福地,聖地。”
喬銀聽了,也頗為欣慰,和他一同舉碗道:“如此,我們就為這聖地乾杯!”
說著,二人一同舉碗,將酒飲了下去。
冰涼而又甘甜的米酒,在酷暑時節一碗入肚,當真讓人口鼻冰爽,心腹舒暢。
肅慈放下碗,再次感慨道:“泯南當真富足,連這種街邊小攤都能用得起冰!”
誠然,這種鄉鎮街道邊的小攤,依著土牆而建,就是幾支竹蒿搭個涼棚。就連桌椅都湊不出一整套,實在和吃冰有些違合。
喬銀笑道:“因為洋務發展日新月異,製冰不用再等到冬天了。大人在舍下作客時,就沒有發現房裡比較涼快嗎?”
肅慈這才反應過來:“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貴府房子蓋得通風呢!”
“哈哈……”
說著,小攤老板已做好了菜,一盆一盆的端了上來。
正值飯點,喬銀和肅慈也真餓了。這農家菜雖不精致,味道卻十分可口,加上冰米酒下飯,二人都吃得很香,不消多少功夫就將飯菜一掃而空。
結了帳,喬銀便請肅慈一道往州府而去。
……
源州府依然是那麼繁華。
沾染了一點本地的鄉土氣息,肅慈也逐漸看清了繁華是如何造就的。
各種產業,場房,在源州府遍地開花。正如農民提高了素質,改良了生產工具,重組了合作關係,就能讓生產十倍的提高。
城市中的工場生產力則是幾十倍,上百倍提高。
畢竟工場的生產更為自由。哪怕水車,水輪也受季節影響,卻遠不像農業靠天吃飯。
周家的紗場,丘家的織布場,寧家的搪瓷場,郎家的燈具場,孫家的造磁場,祁家的鍋具場……另外還有電訊衙門,郵政衙門,淨水衙門,以及大小不一的各種場房,有的私營,有的官督,有的商辦,交彙成了源州龐大的產業群。
街上,各色行人,車馬來往穿梭;拉著二輪人力車的車夫也在招攬著生意。偶爾看到一個在電訊杆上張貼紙片的,以為他是閒人,其實人家也是在幫工,是某家老板雇他出來貼洋畫廣告的。
至於清水灑路,大掃淨街,這種皇帝出行才有的待遇,源州時刻都有。
因為街上實在太熱鬨了,當地衙門有專門的清潔工打掃街市。於是就有了清潔工和張貼小廣告的工人發生衝突,畢竟都要掙錢吃飯。
源州常駐人口超過二百萬,幾乎和銀京相當。但和京城不同的是,這裡大部分人都有正當職業,或許他們從事的職業以前根本沒人聽說過。
這樣的社會結構,舊衙門根本無法管理。
一路上,喬銀便和肅慈聊著源州的發展,以及議會召開的意義。肅慈也聊了一些自己參加會試的往事,被皇帝召為龍乾衛,外放在應天府當了提刑官的事。
正好肅慈是掌管刑律的官員,因此喬銀解釋議會職能,他能夠理解其中的道理。
“喬大人,您先彆說累進稅的事了……”
當然肅慈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路線問題,“咱們好像走錯路了吧?這裡是利濟小路,不是利濟北路……”
“啊?”
喬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海外忙了兩年,回來一看居然不認路了?嗬嗬……”
利濟路,就是興建贍民堂的地方。
贍民堂原本隻有一座,後來又分為贍養老人,殘障人士,殘障兒童,健康兒童等多處堂院。隨著街道擴建,就有了利濟南路和利濟北路。
另外,這裡還是源州第一所醫療合作社所在地。
為了鑽研醫道,郎先生召集了諸多幕僚,遊方和尚,道士們成立了合作社。隨著喬銀帶回大量香料,藥材,甚至元嬰丹,終於讓這所合作社也開始壯大。
醫療和殘障贍民堂建在一起,本意也是為了救死扶傷。同時也為傳播道術又打了一道幌子。
因為機構太多,修建的塔樓也越來越多,於是又有了利濟東路和利濟西路。
加上機構裡的官員和乾部們也要生活,相應的服務業也應運而生,終於就出現了利濟小路,利濟橫路,利濟側路,利濟偏路等一大片細街小巷。
等喬銀終於找到兒童贍民院的大門時,肅慈都懷疑他是不是本地人了。
“喬大人,您也是打鄉下進城不久吧?”
“胡說!我八歲中的秀才,就是在省城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