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卿點頭,雖然她並不算認可這樣麻煩的手段,但眠兒考量較多,倒也不算是壞事。
倘若是由她出手,應當直接鎖定一切怪異氣息,全部揪出之後,一一拷問。
她循循善誘繼續追問,“眠兒接下來準備如何?”
耳畔卻忽地聽聞了一聲悠揚的悶響,從燕京城外響起,眼眸忽然帶著些笑意看向鬱眠,其中有些許無奈。
“眠兒,你的獵物差點跑了。”她一把牽住鬱眠指尖,隨後轉瞬來到城郊十裡之外,截住了一道摸索著麵前巨大屏障的身影。
鬱眠一晃神,目光就凝聚在正要逃跑的修士身上。
對方感受到背後強大威壓轉過頭來,看見兩人的瞬間,背靠上屏障,有些許緊張。
“你們是誰?”他麵上有些許忐忑,感受著對方看不透的修為,心跳快的要從胸膛跳出來。
升卿沒有在意其它,而是繼續朝著鬱眠開口道:“若將燕京城看作你的狩獵場,在一開始便要將其圍獵起來,防止獵物逃跑。”
“修士的世界,實力之差天差地彆,與凡人並不相同。”
“凡人組建家庭、村鎮、州府、國家本質是為了自保,建立穩定的社會秩序結構,其中支撐這個秩序使用的是律法與暴力。”
“也就是眠兒用於線索探索那一套,最終的裁決者是由以道德品行為基準建立的律法為劊子手,而官員兵卒為利刃刀口。”
“一切建立在,實力以數量堆疊,個體相差無幾的層次上。”
“而一旦突破凡俗踏入修仙之道,便要明白,一境之差,如神與鬼。”
“你不是審判主人,而是獵手。”升卿拍了拍鬱眠肩膀,將她輕輕往前推去。
獵手對於獵物而言,是降維打擊,本質上是一場不同層次間的狩獵行動,而不是講人間的道理。
鬱眠往前一步,腦海還有些沒有從升卿的歪理之中扭轉過來的感覺,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麼,又有些不懂。
難怪升卿這一回沒有給自己任何提議,隻是跟著她一路查找而來,還以為是讓她獨立自主去完成任務,原來是為了給她上一堂課。
一堂屬於修仙者的課。
她的境界提升太快,對這世間的感悟不夠,除了麵對妖獸之時下手果斷,穩準狠之外,在麵對凡俗之事時候,下意識帶入的還是凡人的視角。
既是收集證據,排除疑罪之人,最後定罪處罰。
但修士的世界其實更加殘酷和…野蠻。
升卿在途中提醒過自己數次妖氣,她應該順著氣息徑直尋找下去,而不是東找一下西打一棒子。
麵前準備逃跑的修士聽著兩人旁若無人一般來回嘀咕,手裡取出靈器準備逃跑,卻在邁出一腳的瞬間,被麵前一根漆黑的烏槍截停下腳步。
鬱眠看都沒看對方,而是利用餘光將槍單手投射出,隨後漸漸調轉方向,以靈禦槍,控製著將對方打的節節敗退。
轉過頭去,看向那個身穿道袍的男子,手心將長槍吸回來,接著一槍穿去,直直停在對方鼻尖,將他的原型都給嚇了出來。
一個毛茸茸的鼠頭顯露了出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啊!”那鼠妖在地上連連磕頭,身軀匍匐,看起來一派虔誠的模樣,甚至慫的有些過分。
鬱眠:“你就是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