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美人頭發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散在美瓷般的脖頸周圍。
閉著眼睛,眉頭微蹙,麵龐蒼白的沒有一絲紅潤,就連嘴唇也沒多少血色。
玄翎俯身找盛熙顏的手看。
揭開錦被,右手上全是血。
玄翎黑色瞳仁驟然收縮,
“盛熙顏!盛熙顏!”
急忙摸她的臉,有溫度,他一顆驚慌失措的心才放下來。
花夏幾個在後麵嚇得跪下,“娘娘.....”
玄翎怒喊道:“你們這些懶惰的奴才,是怎麼伺候她的?!快去取金瘡藥來!”
他猶如一隻咆哮的獅子,一聲怒吼,山河巨變,震耳欲聾。
“皇上息怒,是奴婢們的錯。”
花夏,梅香,珊瑚,紫菱幾個扇自己巴掌。
盛熙顏聽到玄翎的吼聲,驚醒過來。
看到他的瞬間,嘴唇一癟,淚水隻在刹那間湧出眼眶。
“皇上....不是她們的錯.....”
玄翎氣急道:“盛熙顏,在朕的身邊就那麼委屈,委屈到想死嗎?”
將她粗暴抓起來,掐住柔弱肩膀,仿佛要將她捏碎。
眼中吞噬著火焰,咬牙切齒。
“看到齊宴逃了,你沒跟著一起逃出去,難過了?
難過到不想活了嗎?你是個母親,有想過將將嗎?”
有想過朕嗎?
盛熙顏被搖晃的頭暈,嗚咽道:
“不是,我不是自虐,你手受傷,我想陪你一起痛.....這點傷死不了....嗚嗚嗚....”
玄翎怔然,眸光中泛出瑩亮之光。
兩隻手從她肩膀上移到脖頸處,在下顎處托住她的臉。
“這還不是自虐嗎?
盛熙顏,你這樣沒用,你想用這個辦法贖罪?想減輕你心裡的自責?
朕告訴你,從前朕不需要你的報答,如今更不需要你的愧疚,明白嗎?”
盛熙顏淚如雨下,嗚咽道:“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
想要往他懷裡靠,被玄翎躲開。
盛熙顏身子晃了晃,心被抽空,往後靠在床頭,低頭咬唇哭。
一年多的時間,她多少有些了解他,這回他不會原諒她了。
玄翎威嚴道:
“主子歇息,奴才應該在床邊值夜伺候,你們可好,主子出了大事都渾然不知。
關雎宮所有宮人,賜鞭笞二十,即刻行刑!”
盛熙顏急忙抓他衣袖求情,
“皇上,是臣妾趕她們在外麵的,不怪她們,饒了她們吧....皇上。”
玄翎甩開她,侍衛們進來把花夏幾個帶出去。
福公公手捧著金瘡藥進來,明月姑姑端來白釉瓷盆。
“皇上,奴婢來給宸妃娘娘清洗傷口。”
玄翎起身,站在雕花窗口。
院中很快傳來抽動鞭子的聲音,花夏幾個怕盛熙顏擔心,都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盛熙顏跪在榻上,使勁磕頭。
“皇上,是臣妾的錯,您讓彆打了,她們一直儘心儘力照顧臣妾,求求皇上開恩.....”
玄翎回頭,冷酷無情道:
“朕是帝王,帝王本就無情,不允許任何人挑戰朕的威嚴。
你把自己弄傷,就是奴才沒有照顧好,他們必須為失職負責。
盛熙顏,朕希望你記牢,自進宮那刻起,你不屬於你,而是屬於朕。
你的主子,你的丈夫都是朕。
你必須做朕的奴才,聽朕差遣,這是君臣本分。”
盛熙顏一字一句細細聽,淚啪啪滴在床褥上。
“娘娘,快讓奴婢給你清理傷口,塗上金創藥,不然要發炎了。”
明月姑姑輕撫盛熙顏寬慰。
扶她靠回床頭。
“娘娘忍著點。”
明月姑姑把盛熙顏的右手放入冰水裡,輕輕洗掉乾涸的鮮血漬,
盛熙顏痛得頭往後靠,身體也往下挪了挪。
玄翎眉梢輕顫,狠下心轉身繼續看向窗外。
將將聽到院子裡的聲音,驚醒過來,從旁邊殿裡跑出來。
“怎麼啦?花夏!你們為什麼打人?你們是什麼人?停下!”
福公公跑去哄說:“小公子,他們犯錯了,正在接受懲罰。”
將將清醒過來,“咦,福公公來了,那就是父皇來了?”
剛要往殿門裡跑,玄翎快步出來,他不想讓將將看到盛熙顏現在這副樣子。
“父皇!”
玄翎抱起他,聲音柔了一分,
“吵醒你了?父皇哄你繼續睡。”
抱著將將坐在花廳太師椅上,哄拍他入睡。
父皇的臉色好嚇人,將將有些害怕,鑽在他懷裡。
小心翼翼問:“父皇,他們犯了什麼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