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大皇子應該很快就能把素之問拉過來了。
黃處厚聞言,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會太糟糕,總算有心思跟胡明月一同開懷的笑了。
素之問沒有休息,寫了封小信,叫人送給秦扶清。
等胡明月與黃處厚談的差不多了,素之問就“醒”了。
二人在客房喝茶,黃處厚出府處理事端。
不到半日功夫,縣令黃處厚帶領縣內商戶等富貴人家發放糧食厚衣服賑災的消息就傳開了。
城外施粥的攤子前擠滿了百姓,一些正在被賣的田地也被人叫停,不許世家以賣糧的名義低價買入田地,與此同時,縣令還要招百姓修繕引水渠。
這些消息一經放出,全縣嘩然,和前幾天的絕望相比,睢縣百姓像是提前過年了一般高興。
“好日子來了,好日子終於來了,老天爺開眼啊!”
“這下子可真是老天爺開眼了,黃扒皮竟然也能乾出人事!”
“老天爺怎麼不早點開眼啊!我的閨女!”
秦扶清即將離開睢縣,一路上見到的都是喜氣洋洋的景象,百姓們領到了賑災的糧食,黃處厚要將下半年的蝗災上報,為當地百姓申請減免明年的稅,有半年的喘息時間,百姓們就能從泥潭裡掙脫出來。
畢竟從古到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像是野草,又像是韭菜,有著十分頑強的生命力。
“扶清,你為他們做了這麼多,最後他們感謝的隻是老天爺,你心裡怎麼想?”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我心裡舒坦!”秦扶清不像玩笑,他要是真的計較名聲,就該寫一篇文章,直接將此事捅到朝廷。
到那時,他揚名天下,可朝廷何時能行動,賑災何時能下來,百姓要等到什麼時候,一切都沒現在及時了。
如今一箭雙雕,一石三鳥,他完成了目標不說,還確定了心意,要有媳婦了。
素之問能伸出援手幫他,對秦扶清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積極信號呢。
“駕!”
秦扶清一夾馬腿肚,馬兒嘶鳴,飛快地跑到前麵。
周霆在後麵大喊:“你跑那麼快做什麼,不冷嗎?”
秦扶清哈哈大笑:“急著回去,下聘禮!”
鎖頭突然瞪大眼睛,“什麼?哥哥!誰要下聘禮?給誰下聘禮?怎麼突然就要下聘禮了?”
他驅趕馬兒,想要追上他哥問個清楚。
不就幾天時間嗎?他怎麼突然就要有嫂子了!?
“傻小子,追上我我就告訴你!”
“哥!!!”
鎖頭聲嘶力竭的叫聲傳遍曠野,逗的幾個好友哈哈大笑,酣暢無比。
人生,不就是圖這麼幾個瞬間嗎?
回到安溪縣家中,秦扶清對爹娘說起要請媒人登門說親一事。
古時候成親很注重流程,三書六禮,窮人家可能會省略許多步驟,可像素家這樣的門庭,最注重名聲,三書六禮是必須的,一點都不能耽擱。
三書,是聘書、禮書和迎書,六禮分彆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和迎娶。
這些步驟下來,拖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
今年即將過去,開春秦扶清要進京考會試,最好趕在會試之前下好聘書,等到明年秋天或者後年春天,二人成親。
到那時,秦扶清也快二十歲了。
王麗梅一聽二兒子要娶親,兩眼一黑,跟小兒子一樣迷茫地問道:“怎麼出去一趟你就要給人姑娘下聘書了?可是做了什麼逾矩之舉?”
鎖頭受不了哥哥被冤枉,大聲強調道:“娘,我跟著哥哥同去的,他連花樓都沒去過,怎麼欺負人家姑娘?”
“那你知道你哥哥要娶誰家的姑娘?”
“我……哥哥也沒告訴我。”
秦扶清笑道:“我懶得告訴他,省得他問來問去,想著等回家來,跟大家好好說一說。”
王麗梅歎口氣,無奈道:“你都要娶親了,你大哥還沒點動靜,可真是急死我了!”
長幼有序,虎頭不成親,秦扶清若是先他成親生子,將來可就有的說道理。
秦扶清其實不大在乎這些,無可奈何家裡人在乎。
“哎,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這個也不好,那個也不好,他以為自己是誰呀,煩的我都想把他趕出去,喜歡誰自個找去,也省得為娘天天操他這閒心!”
王麗梅一說起大兒子的婚事,就有口難言,更彆說家裡還有幾個姑娘,都是個頂個的心氣高,一巧還好,瞧上那個姓範的小子,雖說不是頂好的人家,可人踏實能乾,咱家壓他半個頭,將來你姐姐嫁過去也不會吃虧,誰也不敢虧待她半分。”
王麗梅素素叨叨地,秦扶清一邊順著她的話應著,從窗戶裡看見大哥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手裡雕著什麼東西,碗娘端著一碗東西,與他說了什麼,大哥猛地站起來,接過東西,臉上飛起一片紅暈。
秦扶清:“?”
“娘,你看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