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英接過褚歌手裡的飲料,挺佩服地看著黃葭。
“這兩套房子是有合同的,產權人就是她本人。”
陸離離瞪大眼睛。
八十年代,怎麼會有單位產權歸個人的情況?
黃葭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噴香的菜。
自從高考完,羅鳳沒時間回來,她隻能又在主路的小攤上買吃的。
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這麼香的飯菜了。
褚歌把筷子塞到她手裡,把一盤木須肉推到她麵前。
黃葭隻顧低頭吃,還是羅英在旁邊幫她解釋。
“農機廠那老廠長倒是不錯,就是那兩個副廠長不做人。”
一提這個,羅英就挺氣憤。
當初這兩套房子是跟縣文化館簽的合同,產權歸文化館。
由老館長做主,留給黃葭這個孤女,算是對她不幸的彌補。
後來老館長要退休了,怕黃葭的房子打麻煩。
就乾脆和農機廠的老廠長,要了個人情。
直接把房子的產權人,變更為黃葭個人。
那時候黃葭還是個初中生,其實未成年也沒資格做產權人。
可八十年代哪有啥正規合同?
兩位廠長做主拍板,又蓋了兩個單位的公章。
這件事不作數也作數了。
但隨著黃葭長大,和她同齡的一代人也都長大了。
農機廠是衝清縣的重要國營單位,職工子女多,需要分房的人家也多。
職工文化程度有限,管你啥合同不合同的,在他們眼裡就是張廢紙!
不少人眼紅又嫉妒:一個孤女憑啥占著兩套房子?
好容易等到她考大學要走了,這房子就該讓農機廠收回來。
可高考都結束快一個月了,這沒人管的野孩子,根本沒有挪窩的意思。
看樣子是啥也沒考上,打算賴著這兩套房子不還了。
這個猜測讓打主意的人家著急得不行。
要不然都有人把閒話說到羅鳳麵前去了嘛。
“那你的合同,農機廠現在認不認?”
黃葭從木須肉裡抬起頭,鼓著腮幫子。
“不認。”
陸離離的火氣蹭就上來了!
不認?好啊,那就去法院起訴!
白紙黑字有合同的,兩個單位的公章就蓋在上麵,咱們怕啥?
反正黃葭要上大學走了,這房子要不要都無所謂。
但隻要是在法院掛了號,彆說想做主把房子分配給農機廠其他人了。
就算這房子塌了、倒了,誰敢碰一塊磚,那都是和法院對抗。
“農機廠是不想認,那老廠長馬上要退休,手裡也沒實權了。”
羅英興奮地接著說。
“幾個副廠長爭權奪利,就打算拿這兩套房子做文章。”
“可咱們黃葭是誰啊?那是省狀元!是他們能糊弄的嗎?”
陸離離都聽糊塗了。
“二姨,到底咋回事?”
羅英惟妙惟肖地把事情講了。
黃葭高考完,農機廠就有人上門了。
兩個副廠長的人,覺得黃葭是個女學生,年輕見識少。
有一撥人張口就糊弄她。
說這兩套房子她沒資格住,要她還這些年收的房租。